是夜。
外皇城内,每院的候选处都设有饭堂若干。
侍卫队候选处的一处饭堂中,候选的少年们在执事们的带领下,围着饭桌站好。有了傍晚集合时的一番□□,少年们迅速摆脱了初入皇城的兴奋,规规矩矩地站着。虽比不得正规的侍卫队员,但相较其他几院的少年们,显得整齐划一多了。在其中一名执事开口说“坐下”后,少年们才齐刷刷地坐下。
随后,小公公们鱼贯而入,将饭菜端上桌。瞬间,饭桌上摆满了饭菜,虽说不上精致,但也有鱼有肉,比一般人家的伙食要好得多。
少年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又是一群身材结实的习武之人,消耗自然比一般人大。今日入皇城,大部分少年从上午便开始排队进城,中午只是各自领了一盒便餐。那些学文的少年勉强能吃饱,这群习武的少年却早已饿坏了。
少年们坐下后,执事们再也没有下一条命令。闻着桌上的饭香,起初,少年们都不敢妄动,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渐渐地,被晾了好一会儿,有位身材强壮的少年最先按捺不住,低声嘀咕着:“好饿啊。”
随后,便有少年接口:“就是啊。”
“什么时候开饭啊。”
听到耳边开始嘈杂起来,一向心直口快的阮易恒也快忍不住了,挺直的脊背也有些松动了,身子微微向安木槿挪了挪,轻声说道:“木槿……”
刚一开口,安木槿嘴唇微张,却未见过多的波动,几不可闻地制止了阮易恒接下去的话:“闭嘴!”
阮易恒虽比安木槿年长,但心知自己勇猛有余、智谋不足,素来以安木槿为首。闻言,阮易恒连忙坐直身子,一动不动,连眼神都不敢四处张望。
眼见着饭堂内的嘀咕声越来越大,小公公们静候一旁,默不作声。四周的执事们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下冷笑,也不阻止。
见没人阻止,少年们越来越有恃无恐,议论的声音越来越不受压制,连坐姿也开始走了样。终于,那位强壮的少年,神情凶狠地看了一眼周围的执事们,挽起了衣袖,一边抱怨了一句“饿死老子了”,一边拿起筷子,准备开饭。
就在强壮少年拿起筷子的一瞬间,执事之间让出一条通道,露出一个威严的青年人身影。此人身上挂着“大执事”的腰牌,正是本次选拔中,侍卫队选拔官员中仅次于主、副考官的大执事之一——蓝执事。
蓝执事行如疾风,快步却步伐稳健地走到强壮少年面前,在强壮少年刚夹起一块红烧肉时举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一抽。
“啪!”
声音未见得有多响亮,但这一鞭下去,本来眼里还带着一丝无所畏惧的强壮少年,忍不住痛呼出声:“啊!”
这强壮少年,皮糙肉厚,挽起的袖子上还有几道刀疤,一看就知道没少受过伤、挨过痛。即便如此,依然忍不住,足可见这一鞭抽得有多痛。
蓝执事下手毫不拘泥带水,接连抽了强壮少年三鞭,令强壮少年连求饶都来不及。就在其他少年噤若寒蝉、暗自庆幸自己没动筷子的时候,蓝执事持着鞭子,逐个抽了过去,将每个少年抽了一鞭。瞬间,惨嚎声此起彼伏。有些少年为了躲避鞭子,连人带椅摔倒在了地上,最终却没有一个能躲过去。
最后,整个饭堂里,就只剩下安木槿和阮易恒两人还未挨过鞭子。
蓝执事在两人身前站定,盯着两人打量。
早在蓝执事开始抽打其他少年的时候,阮易恒的眼光便开始飘忽起来。虽然强忍着不回头,但眼角的余光仍不受控制地向旁边瞄去。唯独安木槿,即便现在蓝执事盯着二人看,他依然目光直视前方,不闪不躲,也不刻意迎视。
强壮少年不甘心地争辩道:“长官,到食堂不就是吃饭来的吗,我们有什么错?为什么打我们?而且,为什么他们都只挨一鞭,我要挨三鞭?”
蓝执事抬起执鞭的手,指向安木槿:“你来说。”
安木槿迅速起身,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阮易恒这下有些绷不住了,下意识地回头看来安木槿一眼,微微犹豫了一下,便跟着站起身。期间,虽有些乱了阵脚,但至少反应还算迅速,站立的军姿也算笔挺。
安木槿双眼依然目视前方,铿锵有力地回答道:“回长官:皇城侍卫队,是皇朝军队的预备军。军人,当守军容,军容不整者,有损皇朝天威,此为其一。军人应有军人的风姿,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不得窃窃私语,此为其二。我轩辕皇朝的百战雄狮,当为节制之师,未得上级命令,不得擅自行动,此为其三。”
蓝执事盯着安木槿,点了点头,指着地下道:“好,很好。本将还以为,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到土匪窝里准备落草为寇的。原来,还是有一个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都是来干什么的!”
接着,蓝执事走到强壮少年身边,又狠狠地抽了一鞭:“军队中,军令如山,当令行禁止,下士公然顶撞上级,罪加一等!”
就在强壮少年心怀怨气、阮易恒暗自佩服、其他少年心下嫉妒时,蓝执事回到安木槿和阮易恒面前,抬起鞭,狠狠地各抽了安木槿、阮易恒一鞭,抽完问道:“知错吗?”
安木槿和阮易恒不躲不闪地挨了一鞭,回道:“不知,请长官明示。”
“只要你们在同一个编制里一天,你们就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军规军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