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雯的到来,彷佛给夏阮的心上罩了层纱。
模模糊糊,不知夏雯身后的人,到底是何意。
这些小动作,让她心生警觉,却又觉得熟悉。
她捧着杜兰送来的汤药,微微发怔。
“小姐……”杜兰瞧了瞧屋外,见茴香站的较远,才压低了嗓音道,“姐姐亲自去给四小姐瞧过了,这次四小姐身上的伤,很严重。她伤了腿骨,又伤了胸口……若是不用些好药,怕是来日会留下病痛。”
外面请来的大夫,杜兰怎么也不放心,她便亲自让姐姐去瞧了一下。
只是姐姐的说法和那些大夫说的都一样,夏雯这次的却是伤的很重。
夏阮听了之后,略有所思:“我知道了。”
“小姐要亲自去瞧瞧吗?”杜兰怕夏阮不放心,忍不住问道,“姐姐说四小姐怕是三个月都不能下床了。”
夏雯的腿脚伤的很严重,已经有溃烂的现象,而且夏雯的胸口,似乎被什么利刃伤过,已经留下了伤疤。李氏瞧着昏迷的夏雯,当时就哭出了声,她怎么也没想过,将夏雯留在庄子上,会出这样的事情。
李氏亲自和夏阮谈过,说是想留夏雯在身边几年,等夏雯及笄了,就给夏雯找一户好人家,到时候让夏雯好好的嫁出去。李氏怕夏阮不同意,还和夏阮讲了许多夏雯母亲的事情。
夏阮当时没有说什么,只能答应。
夏阮想到夏雯的举动,眉头微微一蹙:“不去了。若是四小姐醒来问起我的情形,你便告诉她我如今病的厉害,不方便去瞧她。四小姐要什么药,都及时给她送去。对了,将茴香拔给四小姐。”
夏阮的话,让杜兰有些疑惑:“小姐为何不去瞧瞧四小姐?茴香给四小姐,这样真的好吗?”
“外人皆知我重病不能下榻。此刻若是我去了,外面的人又会怎么想?”夏阮轻声解释,“茴香在我身边这些日子,你也知她是什么样的人,这个人我万万不敢放在母亲和夏瑞的身边,不过放在四小姐身边,倒是可行的。”
她此时当然不能去看夏雯。
夏雯身后那个人,她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若是此时她去瞧了夏雯。那么她重病的消息便会让那人知道。其实是虚假的。夏雯如今也躺在床上。既然杜若都去瞧过了,夏雯自然是耍不了什么花招。
而且,将茴香放在夏雯身边。茴香一定会帮她盯着夏雯的一举一动。
茴香想要在内院内站稳脚跟,就必须明白。这夏家如今到底是谁说了算。
茴香向来是个聪明人,所以茴香知道有些事情该隐忍,有些事情却不需要隐瞒。若是夏阮不知道茴香是禾月的人,或许她真的还会被茴香的一举一动给欺骗了。毕竟许妈妈和茴香闹不和,茴香将这件事情,在她面前提起,不足三次。
“奴婢知道了。”杜兰接过夏阮递过来的空碗,“不过,四小姐随身带了一个婆子,说是从庄子上带来的。若不是这个婆子,四小姐便会病死在庄子上,小姐……要派人查查这个婆子的来历吗?”
夏阮抬眸瞧了一眼杜兰。
这些日子杜兰的却比以前有进步多了。
起码她现在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夏阮笑了笑:“东阳县的庄子,这些年来一直是王管事在管,这件事情交给王管事做便好,不要节外生枝。母亲那边,你尽量让大夫们和母亲说,不要多去打扰四小姐,要让四小姐静养。”
夏阮虽然不出门,但是也不能让夏雯和母亲接触太多。
母亲这些年一直觉得对三叔和三婶有愧,如今夏雯又病的如此严重,母亲的心思自然会放在夏雯的身上。夏雯是个厉害的角色,前世夏雯缠着母亲,和她一起唤母亲为‘娘亲’的时候,她没有多会怀疑。如今看来,却是一个大大的笑话。
夏雯,从那个时候起,便想利用身边的人。
而且,前些日子夏雯一直在大伯母身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夏雯必定学习了大伯母不少习性。
夏阮揉了揉眉心,夏雯背后的那个人,倒是知道她的软肋。
此刻,她就算和母亲说起夏雯的不是,母亲也是不会相信的。
显然,还需要等时机。
不过这样也好,夏雯那边迟早是要解决的,在她出嫁之前,先将夏雯的事情处理好,也免得母亲来日烦心。
夏阮觉得有些疲倦,便闭目躺了下去。
她这段日子,不知为何,总觉得心神不宁。
杜兰瞧了夏阮这样,便从屋内退了出去。
茴香依在门外,昏昏欲睡。
杜兰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茴香吓惊醒过来,想要说话,却被杜兰的眼神吓的憋了回去。
“过来。”杜兰对着茴香轻声道。
海棠苑内种了很多茶花,总是有一股淡淡地清香。
茴香站在杜兰的身前,低着头将目光落在了一边的茶花上。
此时茶花开的正盛,耀眼夺目。
杜兰压低了嗓音:“四小姐病的很严重,三小姐觉得你贴心,便让你去若雅馆伺候四小姐。茴香,你是小姐身边的人,去了四小姐那边,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四小姐。”
茴香蓦然的抬起头来:“奴婢去?奴婢去照顾四小姐。”
茴香怎么也没想到,会从杜兰的嘴里听到这句话。
她昨日刚刚肯定,三小姐和四小姐的关系,肯定不是表面上那般和睦。今日就要被三小姐送去若雅馆,茴香简直不相信杜兰嘴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