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晓感觉自己做了个梦。
梦里她飘飘荡荡在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
路边一对年轻情侣正在争执些什么。
靠近一看,这男的不是自己很久没见到的前·渣·男友吗?
此人除了脸好看一无是处,还花心劈腿,早就被自己甩了八百年了。
这是在这里干什么呢。
再一看,那女的可不是自己吗?此时自己一脸不屑,嘴皮子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
周晓晓想起什么,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恐惧感袭来,她伸手想拉住自己,别说了!别再激怒他!他会——会杀死你!电光火石之间,周晓晓错愕地看着冰冷的利刃刺进身体,顿时天旋地旋,她倒在了地上,清晰的感到热热的血液从体内流出,浸透了自己后背。
原来这是前世死前的记忆。
“晓晓,晓晓,我,我不是故意的。”
“唉呀!杀人啦!快报警。”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唉,唉,小姐你怎么样。”
……
谁来,快救救我,救护车来了吗,怎么还没来,我不想死,不想死阿。
然而她喊不出口,哭不出来,眼前是晃动的人影和灰蒙蒙的天空,天空飘下一片雪花落在她的眼角,冰冰凉凉……
冰凉的雪花让她一下惊醒过来,我这是在哪?周晓晓张开眼,感到自己仰面躺在雪地上,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天空,雪花一片一片飘落下来掉落在脸上。
突然一股大力拽了自己一下,把自己向前拖了一段。她扭头一看,一个身影匍匐爬行在她前面,那人在雪地上爬行几步,便用力一扯手中一段布带,再爬几步,又回首拖动布带,那带子从两肩绕过她的腋下,拖动自己一起前进。
周晓晓回过神来,终于想起自己已身在几千年前的时空中,之前她摔倒在雪地上,现在这是?对了,是俞行知,断了腿的俞行知,正在前方一路爬着一路拖着自己前行。
身下雪里一道长长拖行的痕迹,一眼看不见头,他已不知这样拉着自己爬行了多远!周晓晓飞快跳了起来,几步上前扶起俞行知,只见他脸色青白,手脚冰凉,衣物上甚至结了冰霜,他看见周晓晓,说不出一句话来,嘴唇瓮动几下,昏迷了过去。
“撑着点!你一定要撑着!就到了,我们就到了!”周晓晓一把将人扛上肩头,肩上的躯体像冰块一样冰凉,他的四肢无力的垂挂下来,不知生死。周晓晓心中焦虑,甩开脚步奔跑起来。好在熟悉的山丘很快出现在眼前,那三棵巨大的雪松比任何时候都让人见之心喜。
周晓晓快步来到雪松后,将一些遮蔽用的树枝拨开。
露出一个不起眼的洞穴来。
洞口不大,钻进洞,里面却别有洞天,洞内深深蜿蜒不知几许。
进洞不远处的石壁凹出一个天然石室,室内堆积着早先周晓晓囤积的柴米皮毛等物。
周晓晓迅速在石室内升起火堆,却也不敢马上烤火,在远离火堆的角落堆了一大摊皮毛,把两人身上的湿衣服都脱了,钻进皮毛堆里。扯来最大的那张虎皮,严严实实的盖在面上。
人在冻僵以后需要快速复温,但是不能立刻烤火,否则轻则血管痉挛,重则皮肤坏死。至于传说中的搓雪和泡冷水等方式也是不可取的。正确的方法是迅速脱去湿衣,置于不高于37-40度的环境中取暖。然尔在野外,没有精确恒温的设备和条件,人体皮肤确实是最便捷易得的取暖设施。
当然这看起来很旖旎浪漫的场景,其实是一个非常艰苦的过程。
想一想在寒冬腊月,让你抱着一个冰块睡觉是什么样的体验,不仅冻得你无暇多想任何事情,甚至一不小就冻伤自己的皮肤。
周晓晓此刻就抱着这样一块巨大的人形冰块,冻得她上下牙齿捉对儿打颤,她还不敢睡着,一旦皮肤冻得发疼,就要变换位置,防止自己也被冻伤。
到俞行知的体温逐渐恢复,她还要强迫自己爬起来,钻出洞外清理痕迹,好在雪越下越大,皑皑白雪很快抹去了两人一路留下的痕迹。
回到洞内,她把火堆移近,架起一个瓦罐,烧开一罐雪水。
俞行知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体温恢复,身体柔软不再僵硬,好歹有了一丝活气。
周晓晓勺一碗热水,慢慢喂他喝下。自己便再也支撑不住,倒头睡去。
俞行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干燥的环境里。
他已经被痛苦折磨了许久,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舒服的睡眠了,舒服得让他几乎抗拒清醒过来。
然而他还是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洞穴之中。
洞内燃着一堆火焰,不时响起轻微的火花噼叭声,火上架着一个瓦罐,隐隐飘出诱惑人香味。
他躺在一个温暖的皮毛堆中。
随着他的醒来,身边似有什么东西动弹了一下。
接着一个毛绒绒的脑袋钻了出来,脏兮兮的脸蛋上睡眼惺忪。直到看见他醒了,那双圆溜溜的杏眼就毫不掩饰的荡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你终于醒啦,真是太好了。”
那位姑娘溜出皮毛堆,揭开瓦罐的盖子,盛出一碗热呼呼的肉粥。
“来,起来吃点东西。”她笑吟吟的说。
她只穿着一件单衣,年轻的身体靠近过来,玲珑的曲线一览无余。俞行知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他飞快的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周晓晓正要扶俞行知起来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