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毓运足内力,用那琵琶挑末琴弦,乐声凄切,乐音如凤啼龙鸣,终于将几个姑娘从竹海中催了出来。
“我们家公主有请。”
两个少女道。
石尚雪正惊异着少女露肩赤足的打扮,两人已被送上一个小矮马驾驶的小马车,穿越层层竹林,入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小行馆。
石尚雪生怕赵毓取笑了,仔细观察着这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打量着汉白玉的墙壁,不语,待到见了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貌美异常的女子,见众人都拜,方才知道这人大约是个公主。
好一个美丽的公主:肌肤胜似白玉兰花朵,精致得无一丝瑕疵的五官,sū_xiōng在薄薄的法翠色纱衣中,如水仙花般盛开。
石尚雪有些热血沸腾。
然那公主的面上,却是笼罩了挥之不散的怒气,蓝瞳望向赵毓时,尚带三分娇气,七分怨恨:“怎么来找我啦?”
赵毓道:“记得公主想喝大葑国的好茶,这位公子这次携当年大葑御用的上好茶叶和茶具来,请公主品尝。”
那公主却冷笑着欣赏自己的削葱玉指:“让赵隽亲自给我制茶。”
赵毓道:“七叔被火炼太子捉回陵都,即将问斩,不能亲自来了。”
原来,这公主正是当日赵隽拒绝的孔雀公主。
那孔雀公主打量着石尚雪,但见他眉目清秀斯文,倒也是个美男子,且有一股英气,知他亦有武功在身,倒也不讨厌,然他终究比赵隽出尘的气度差得有如云泥之别,刻意比较之后,公主便觉得乏味了。又想这赵毓必是来搬救兵救那个曾经拒绝她的人,故索然道:“既然赵隽不来,我不想喝茶了。”
赵毓道:“公主想必是气我七叔放着绝世的美人不要,不识抬举,可是,公主为什么不为七叔考虑?但凡世间男子,谁不仰慕公主的美貌?七叔残废多年,本来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天仙一样的美人,当日又有严重内伤,实在是力不从心,怕公主不能满足,方才不敢接受公主的好。”
孔雀听得这番话,心中怨气削减大半,顿时笑靥如花。
赵毓趁机道:“公主看,这样英俊的小哥,文武双全,家财万贯,又有哪个姑娘不想嫁?你看他见到你连话都不会说了。”
——石尚雪心道,我哪听得懂你们半汉话半外国话的交流。
晨光如沐。
映在赵毓与赵隽有四五分相似的脸上,本来阴气十足的脸徒增了几分和煦的暖意,加之赵毓有求于她,竟笑得几分春风扶栏之感,看得孔雀公主将右腕上的手镯抚弄来,抚弄去。
第一只手镯是芙蓉石的,第二只是纯金镶蛋花石的,第三只是翡翠嵌红宝石的……
孔雀公主抚弄着自己的镯子,道:“我不想喝茶,我想听戏。”
赵毓道:“你若肯救我七叔和中原武林人士,他们把这边闹的大乱,对你们栖霞落日是相当有好处……“
孔雀公主继续道:“我说,我,想,听戏。”
赵毓忽望了石尚雪一眼。
孔雀公主将身子前倾,轻轻吐一口香兰馥郁的气息,道:“我想一个人听戏。”
石尚雪从来未见女子如此不顾体面,早已面红耳赤,心猿意马,借机道:“公主,我们奔跑了一夜,通身是汗,这里可有洗澡的地方?顺便把花猴疯子安排了。”
孔雀公主忙命人带这秀气男子去了,剩下两人,赵毓吸了一口烟袋,吐出浓浓的烟圈,烟雾朦朦,将两人中间隔了一层雾。
孔雀公主媚眼如丝:“隔了烟气都能闻到你通身的汗气。”
赵毓坏笑一声,缓缓走上前,吐一口烟圈扑在那佳人的玉容上:“那怎么办,是唱还是不唱了?”
孔雀公主道:“唱。”
赵毓便挽起兰花指,唱着那唐朝的故事,似乎又是今朝的故事。
柔靡的身段,似乎不是他自己,倒是他的母亲,袅袅的唱腔,诉说的是一段欲说还休,两段欲说还休……
唱着唱着,他便走上前,将孔雀公主打横抱起,扔到这偌大房间的温泉中。
他自己亦褪却一身汗渍浸满的紫衫,跳下去了。
吻上孔雀公主胸前的大朵雪芙蓉花,心中却尽是不相干的:金銮殿之上,蟠龙宝座金光炫目,自小跟了他的绝色顺仪,赵隽,大骆驼……
忽又想起莫里提,心中的那份呼之欲出的癫狂,如骤然的爆雨般宣泄而来。
他是年轻的。
十七岁。
鼎盛的体力,如赵毓那悠扬的琵琶曲,旋转,曲屈,扶摇直上,将孔雀公主一次次抛向云霄。
孔雀公主亦是轻软的,东风盛绽花千树,似香雪,似绣绒,忽而,又如罗莎,如夜叉,两人在鬼门关与天上徘徊,辗转,挣扎,旋舞。
却不知,天牢里,赵隽此刻亦挣扎辗转于鬼门关。
囚车里坐了一日多,他的下肢早已麻木无知觉。通身发烧,烧得将熟了一般,痴语,胡言,咳喘。
“采萍,来生再见。”
“小叶子,王爷叔叔去了啊。”
“毓儿,做个好皇帝……”
被关入同一间牢房的两个小尼姑吓得面如土色,哭得花容失色,琼霄则隔着几间牢房,眼巴巴望着。
“救人啊!”琼霄运足内息而啸,啸声于天牢的每一个角落间回荡。
“王爷!”琼霄双臂一震,将手铐脚镣分裂成数块碎片,连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