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千娇在梦里,正美滋滋的含着糖,耳畔却听到了“叮”的一声脆响。
大约是风吹进来,把床帐前挂着的一对镶银刻花鸟纹的玉钩给晃动了吧······
等等,既是有风,为什么会这么热?
好像有人在她的枕边躺了下来,并且用手臂搂过了她柔软的腰肢,将她整个儿都囫囵圈进了自己宽厚的怀里。
谁?谁半夜跑到她的床上来了!
姜千娇打了个激灵,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舌尖下压着的糖果,滋味儿赫然同梦中一般的香甜软浓。
“好吃吗?”
昏暗中,有人在她耳边淡淡的开了口,带着一丝微热的气息,如羽毛般轻拂过她小巧白嫩的耳垂,酥酥麻麻的感觉,直痒到了心坎里。
若换了其他的普通女子,半夜突然有个男人跑过来把自己抱着说话,估计都得吓的放声尖叫,慌成一团。
但姜千娇这些日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场面,还吓不着她。
她不仅没叫,反倒还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这声音,这气息,还有这进出她闺房熟门熟路的样子,除了过两日她就要嫁的那个男人,还真是想不出来第二个。
“秦将军,你半夜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姜千娇以手掩口,浅浅的打着哈欠,小声的向他抱怨,声音软软绵绵的,像是滚了糖粒的糯米糍团儿,听着就想让人朝她红润的唇上咬一口。
秦萧双眸微暗,却是没说话,只伸出手来,将她垂散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开,露出那张艳似牡丹的娇媚面容来。
刚刚睡醒的美人儿,眼里还带着迷蒙蒙的水色,微翘的长睫轻轻颤抖着,在莹白似玉的肌肤上投下一小块暗色的叠影,满头青丝尽数都倾泻在了月白锦枕上,如流墨一般,衬着那慵懒如画的眉目,真真是纯情又魅惑,勾的人心动神摇,欲念丛生。
似这般的倾城艳色,恐怕也只有柳下惠才能坐怀不乱吧。
沉默中,秦萧修长的手指微微滑动,顺着她的眉心,鼻梁,落到了柔软的双唇上,在稍稍摩挲了会儿后,又接着朝下,沿着天鹅般优美的脖颈,不紧不慢的挑开了她寝衣上的系带。
精致的锁骨和大片光滑的肌肤顿时显露了出来,在窗外吹过来的微凉夜风中,冷的姜千娇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要不是里头还穿了件芙蓉色的肚兜,这会子,她可就要被秦萧给看光了。
他想干什么?
难不成还想把两天后的洞房花烛夜提前到今晚吗?
姜千娇有些紧张,却是没动,也没躲。
就这么方寸间的一小块地方,她能躲到哪里去?而且秦萧抱她抱的那么的紧,她的力气又弱,便是想动也动不了啊。
这可怎么办?
她心里是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啊······
姜千娇抿了抿唇瓣,试图用说话来转移秦萧的注意力。
“那个,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糖,味道挺特别的,也是你做的吗?”
“你喜欢?”
秦萧的指尖缓缓沿着锁骨处那细腻滑嫩的肌肤游曳,忽而低头,嘴唇又重新轻覆上她柔软的红唇。
“那就再吃一颗吧。”
这颗糖的味道,甜蜜又窒息,姜千娇只觉得自己都要被吻的透不过气来,直到在咽喉处发出了细小的呜咽声,秦萧才慢慢的放开了她。
有月色从窗外淡淡的洒了进来,让犹自轻轻喘着气的姜千娇看清了此时秦萧脸上的神情。
并没有什么意乱情迷或者是欲火中烧,他的双眸,亦如以往的那般清冷深邃,教人猜不透里头暗藏的情绪,只那眼角,隐隐有些发红的血丝,看起来,有些偏执而癫狂的意味。
姜千娇总觉得,今天的秦萧,似乎与平时不大一样。
而且,在他刚才亲吻她的时候,她的鼻尖嗅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这血腥气从何而来?
“你······”
刚开口吐出一个字,她的双唇便被秦萧的指尖轻轻的抵住了。
他们靠的很近,近到两个人的脸几乎都要贴在一起。
秦萧看着姜千娇鼻尖上有细密的汗水滑落,好似睡莲上的滚动的露珠一般剔透。
他轻轻的将那滴露珠吻住,琥珀色的眸子里有意味不明的流光划过。
“告诉你一件事。”
他在她的耳边淡淡的启唇,声音温柔如水却无端端的令人感到一丝害怕。
“我刚刚,杀了一个人。”
姜千娇被他的语气说的毛骨悚然,双目就这么望着他,却是忍住没有开口追问到底是杀了谁。
她这些日子虽然吃的开心,被秦萧的美食养的舒服惬意,却也并没有忘记一件事。
秦萧,可不是什么柔情侠骨的谦谦君子,他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冷面阎王。
听说他仅在淮水一战中,就坑杀过前朝三千俘虏,冷酷铁血之名传遍天下,又听说他心狠手辣,穷凶极恶,动辄就爱将人剥皮抽筋,处以极刑。
如今,秦萧这两个字,在京城是可令人闻风丧胆,小儿止啼的大杀器。
但这些流言蜚语,都与她无关。
她不想去了解秦萧到底有多冷血残忍,今天杀了谁,明天又要了谁的命。
别人的生死她管不了,也不想管,她说过,她没有那个普度众生的本事。
她只想守住自己的命,守住家人的命,平安顺遂的度过一生。
秦萧漆黑的凤眸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看,连一丝细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