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日里
追逐一场
姹紫嫣红的花事
可惜
你未出现
……
“苍旻~”
这是我第一次从金乌神君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金乌神君那般严谨的脸,我看着他金光濯濯的扑上去,瞬息万变之中,还是与摇摇欲坠后应声落地的苍旻失之交臂,刹那间,那抹飞泻而出的红色液体,似是一把利剑撬开了我心底尘封的咆哮。
“……杀……”
“……王,请下令……”
“……汝乃何人……”
“……天族皇子……”
这些被风啃噬得七零八落的东西是什么?
不分明不分明。
我坐在云澜阁紫云池边,池中无一景致,池水波澜不惊,是以,一潭死水也。
四下观望,无有人迹,便坐于池畔,脱去鞋袜,放两脚浸没池中,扑通扑通,扬起水花无数。
身为池子没有水花,好比小夭没有出席天后酒宴,无聊无趣。
“小夭仙子~”我掏了掏耳朵,将无精打采的脸微微侧移三分,一张急匆匆的脸映入眼帘,待疾步于我跟前,方是一口老气吐了出来:“原来小夭仙子在此,害葭月好找。”
我哼了一声,又垂下头去搅我的水花。
“小夭仙子莫要再气~”葭月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殿下突然恶疾,得天后娘娘懿旨,云澜阁上上下下务必留守阁内照料殿下,不得有误。小夭仙子虽非云澜阁中人,但放你一人独去,如何使得?”
“话是如此~”我愤愤不平道:“但你们怎能对小夭下药,迫使小夭睡了一日方醒。”
此事说来真真可恶,我对苍旻虽无甚好感,但他恶疾突发,于情于理,我皆不会不管不顾撇下云澜阁一干人等,独自去tōu_huān,奈何~奈何~
言多了皆是泪。
我怒气难平,又回头狠狠剜了葭月一眼,这憨厚呆子便堂皇得很,口舌打结,愣愣说不出一句贴心话安抚我。
“此事……此乃……实则……”
我摇头叹息,收回凌厉似刀子的目光,为难他亦如搅乱一池死水,不足为道且又无法泄愤,便又专心致志扑通扑通拍击池面。
“哦,你们这是~”姗姗而来的皋月,探出一脑,印在这急速波纹里,也能瞧见他那双没安好心的眸子瞅了瞅葭月又瞅了瞅我,而后一脸疑惑,再疑惑,最后,便是释然。
嘿嘿笑过两声:“鸳鸯戏水~”
天雷轰隆,胸腔热流翻滚,一个声音横空出世,带着怒不可遏的呐喊声,喧嚣的嘶吼着:劈了我吧,劈了我吧。
是以,愤怒。
葭月在身侧瞠目结舌,我饶是能在愤怒中瞥见他青一阵白一阵的脸,咬得咯吱咯吱作响的牙齿,令我深信他即将便要咬舌自尽。可惜,咯吱咯吱,又咯吱咯吱,那条不会说话的舌头比我意想的还要安然无恙。
“皋月,莫要胡言,莫要胡言~”
留下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申辩,黯然离去。
皋月见此,沉下眼睑,静谧,静谧,突然一脸了悟,暗自窃喜道:“小夭桃花如此闷闷不乐,葭月这般黯然伤神,莫不是,你不愿与他鸳鸯戏水~”
我嘴角抽抽,这般不正经,这般不着调,难怪世人皆道,只羡鸳鸯不羡仙。
叹息,叹息。
如此一叹一息,倒让我想起了记载在杂乱无章上的一个小故事。
说的是,人界帝王极其稀罕象牙,奈何,大象野性难驯,且狂躁易伤人,甚是难取。可帝王之命,谁敢不从。这便有一智者,历经千辛万苦寻到一神仙,求他救助百姓苍生。神仙默了默,交与智者一锦囊:“此乃本仙官独家秘制神丹,你且拿回去,喂与你豢养的畜生食之,不日,那畜生便可生出象牙。”
智者感恩戴德,怀揣神丹谨记神仙教诲,匆匆赶回家中,寻了一畜生依言给它喂下。一日三省,过了半月,仍是不见有动静,便日日跪拜家门,朝天大吼:“上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妙妙妙~”皋月听完,哈哈大笑:“小夭桃花,这本杂乱无章甚是妙~”
我颔首赞同,道:“从前看时,以是杂谈,今日再细细体会一番,倒是不以为然。”
“哦~”皋月来了兴致,弯腰与我同坐池畔,学了我,脱去鞋袜,戏着池水,含着一眼惊奇:“小夭桃花缘何有此感悟?”
我故作讶然:“皋月仙官何时变得如此谦虚?吓煞小夭也。”
“嗯?”皋月疑了疑,愣是想不明白何事将我吓到了,竟还是吓煞这般严重。眼见他那对活泼生动的眉毛拧了又拧,再拧,蹡蹡拧成一道波浪,也未释怀,终是侧身拱起双手,好生朝我拜了拜:“还请小夭桃花明示。”
我便吃吃笑起:“想来,当初那人间智者也是如此拜过皋月仙官,方得了你那锦囊罢。”
皋月作揖的双手僵上一僵,最后僵便全身。
身后幽幽传来一声叹息:“没想到,皋月也有如此应接不暇的时候。”
我按下心头喜悦,捞起两只脚,出了池子,施施然站立而观,陬月一脸倦容,见我回头,淡淡一丝浅笑:“皋月给小夭仙子下药,小夭仙子羞辱皋月,如此,可是两清?”
到底是陬月,洞若观火,名不虚传。
我别有用心的想了想,方道:“若是陬月仙官求情……”
“陬月在此替皋月向小夭仙子赔礼。”
行动倒是迅速,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