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腹中的小小的生命为了她的过错蒙受着痛苦,连强忍的泪水也似乎流淌入身体,苦涩的悔恨折磨着如今微弱的喜悦——比起欢喜和笑容,她却用泪水和忏悔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回到家中,美琴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静静掀开了榻榻米下的暗格。
厚厚的日记在膝盖上翻开。
那些微弱的声音从日记中浮了起来,在他离开村子时,那些难以熬过的夜晚,期待着鼬出生的夜晚,她珍惜不过的抚摸着那些字迹。在那些夜里给予她的慰藉,如今依然温情脉脉,让人温暖幸福。
后来,他回来了,受了重伤,差一点就活不过来。
那时候……
记忆忽然出现了某种断裂,美琴忽然感觉心脏飞快的跳动着,无论如何想象,脑海里也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她咬紧了下唇,把日记合起来,隐约听见脚步声,慌忙把日记和病历一同放了下去。
“你还真是喜欢那一家的丸子啊,吃完要刷牙,记得吧。”
“嗯。”
“妈妈不在家么?对了,下午继续教你忍术,火遁术的话,以你的查克拉应该也有好几个能用的了。”
泪水顺着脸颊静静滑落,即便是这样听着父子之间的说话声,对她而言都成了甜蜜残忍的折磨——如何把这样残酷的消息说出来呢,如果有任何方法可以弥补的话,她都会、都会不惜一切的去做的。
她泪眼婆娑的轻轻抚摸那个微弱的生命,抬头望着纸门,脚步声停在那里,而后,纸门被拉开了。
富岳明显怔忡了一下,神色冷淡下来。
那种下意识的防备来不及掩饰,清晰的如同他眼底的冰冷。
“身体没什么大碍吧?”富岳掩饰的放缓了声音,走进房间,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美琴怔怔的望着他,似乎惶恐,又似乎求救般的眸子里,盈满了泪光:“我……我没事。”
她不适合撒谎。富岳心想,至少不适合在深爱的人面前撒谎,然而他无意戳破这个谎言,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说起了上午带着鼬学习火遁术的事——他只教了一次,鼬就学会了。
“你说得对,过段时间等我空闲下来,我会好好教他忍术的。”
“嗯,那就好。”美琴微微侧过脸,恍惚的望着微微打开的窗户,那里隐约还能看到冰冷的雪,风盘旋而过,她的声音微弱的像是梦呓:“那个时候……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服用那些药物呢?为什么我曾经……曾经做过那么愚蠢的事呢?
“过去的事情别再说了。”富岳皱了皱眉,心底却隐约震动起来:“你今天很奇怪……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眼睛漆黑而凌厉,似乎足以划破她的皮肤。那种毫无怜惜温情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需要深深提防的敌人,美琴脸上血色尽褪,揪紧了袖子的布料,下意识的抚摸腹部——这个动作,给富岳当头一棒,呼吸顿时僵住,不可思议的望着她悲伤无言的侧脸,心底却涌起近乎迷惑的狂喜。
富岳脑海一片空白,骤然间膝盖一软,跪了下来,手撑在榻榻米上,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平坦的完全没有痕迹的小腹。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迷惑一样眼睛闪闪发光,柔软而湿润的光芒流淌过脸颊,小心翼翼的伸手,轻轻贴在妻子的身上,迷惑的抬起头:“是……是这样么?”
美琴轻轻低下头,她的右手贴着那只颤抖不已、小心翼翼感受着孩子的微弱气息的手掌,似乎这样一来,那个小小的孩子就会感受到父母的期待,开心的回应他们——这片刻的暗示足以证明一切,富岳嘴唇微微颤抖着,完全失去了矜持傲慢的脸上,只有被狂喜占据的傻气和笑容。
“我怀孕了。”美琴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微微颤动着,毫无起伏的声音似乎被抽空了全部力气,只剩下无力的痛苦和悔恨的伤悲:“但是……”
他的喜悦持续不到一分钟,就被砸了个粉碎。
富岳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完全说不出任何话来——为什么她会服用那些药物,这个原因,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难道说是……
他紧紧闭上眼睛,心脏一阵阵紧缩,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个孩子……也许……
作者有话要说:你看,虐慢慢就来了咩
对了,上一章忘了说明
弥勒是鬼之国上一任巫女,也就是紫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