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婉却不知,这事还有误会,恐怕连陈琇蓁都不知道,冥冥之中上天给她开了个玩笑,一切都要从两日前说起。
陈琇蓁从清泉寺回来后,人越发沉闷,整日里以泪洗面,看到什么都想哭。
可有外人在的时候,又强装无事,摆明了不想让金夫人为她操心。
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有雪嫣,可那日在清泉寺她也只是听了个大概,不明白其中含义。
但她知道,小姐就是因为那事才变成这般模样的,想要劝慰,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一日,雪嫣小跑着进屋,脸上还冒着热气,显然十分激动。
“小姐,小姐,少卿府来人了。”
雪嫣也是聪明的,一直记着那天在清泉寺,小姐对少卿府的人似乎很感兴趣,一听到这消息,便匆忙跑过来了。
果然,陈琇蓁一听这话,蹭一下站起身,裙摆一撩,小跑着出去了。
雪嫣赶忙跟在身后,小声喊着,“小姐,你慢点,对了,另一家的公子也过来了,你……”
后面的话还没喊完,已经不见了陈琇蓁的身影。
尚书府,二房花厅。
金夫人和陈昭桐坐在上首,视线在两边的人身上来回逡巡,神色各异。
自从陈琇蓁亲口答应愿意成亲后,金夫人便忙碌了起来,开始考察各家的公子品性如何。
虽说元慧大师指明了要八字相合的,但人品也不能不管啊,毕竟关乎到女儿一辈子的幸福,草率不得。
最后挑来拣去,就剩下两家,两家的公子家世地位都算是门当户对。
只是一个公子人品不错,但八字有些弱,没法压制住女儿的凶煞八字。
另一个公子八字十分相合,但这品性就差了些,听说是金水河畔的常客,经常去寻花问柳。
这可愁坏了金夫人,到底选哪一个呢?
若是选八字弱的,人虽不错,万一嫁过去,把人克死了,那还不是得守一辈子的活寡?
若是选八字好的,就那fēng_liú成性的德性,怎么可能对女儿好呢?估计会被早早地气死吧?
思来想去,还是要问问陈琇蓁自己的意见,若是她喜欢,那她做娘亲的自然支持。
女儿听说八字的事情后,非要亲自去一趟清泉寺,想找元慧大师问个清楚。
她自然没有阻止的道理,心里想着,女儿亲自去问也好,那样也就彻底死心了。
谁知女儿从清泉寺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虽说跟往里日没什么不同,但总觉得她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忧郁,那种让人看一眼,就想落泪的感觉。
金夫人以为是元慧大师又跟女儿说了什么,偷偷把雪嫣叫过去问了情况,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甚至女儿都未跟元慧大师说上话。
事情便这样拖下去了,直到少卿府来了帖子,说是要亲自上门,至于具体什么事情也没说。
金夫人还以为是人家等不及来探听口风了,又急忙让人给另一家也去了个帖子,把两家凑到一起,刚好趁此机会,让女儿看一眼,让她亲自挑选。
若是她满意了,便把亲事定下来。
正出神想着,大丫鬟红桃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金夫人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屏风,点点头,又转过身来,跟分坐在两侧的人寒暄。
花厅左侧,坐着贺澜庭兄弟俩,一个面色如冰,周身散发着寒气,一个蔫头耷脑,好似没睡醒一般。
花厅右侧,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正不着痕迹地打量对面的人,被贺澜庭目光一扫,吓得垂下头,不敢再看。
妇人身旁坐着个身穿天青色长袍的男人,黑眸如玉,淡然清绝,正是大学士府的杜培明。
他的视线并未看向贺澜绯,而是扫了一眼贺澜庭,似乎对他更有敌意。
也是,贺澜绯那样的,就算来十个,也抵不上一个贺澜庭,杜培明根本没人把他放在心上,除非是眼瞎了,否则怎么可能会放弃他,选择贺澜绯!
杜培明心思微动,不禁暗自庆幸,幸好不是贺澜庭来说亲,否则结果会如何还真不好说。
贺澜庭察觉到对面母子俩的神情,并未放在心上,如今他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件事。
之前他把贺澜绯暴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原本一早就想来尚书府把事情说清楚的,结果一直拖到现在。
进府之后才发现,大学士府的人也来了,意思不明而喻,当着他们的面,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一想到这些破事,脑袋又开始疼,转过头,狠狠地瞪了贺澜绯一眼,都是你干的好事!
贺澜绯原本恹恹的,蔫巴巴,被他一瞪,好似冷水浇身,立刻精神了不少,正襟危坐。
他的视线在对面人身上一扫,就算是再蠢,也察觉出事情不对了,眼珠子一转,忽而精光一闪,又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一阵寒暄过后,贺澜庭见时机成熟,憋在心里的事若是再不说出口,怕是误会就更大了。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时不时地头昏眼花,有时明明清醒着,却不知做了什么事。
一切的变化都是从那次撞桌子开始的,他一直怀疑,是不是当时撞坏了脑子,可是找了十多个大夫,都没诊出什么,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那种熟悉的眩晕感再次来袭,他双手紧攥椅子扶手,努力压制着,不让他人看出端倪。
金夫人正跟那锦衣妇人说着话,又聊了几句,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