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红线牵赤穹,无可计量的寒煞以此为通道,汹涌灌入自己体内。
李鸦顷刻间四肢僵硬似木棍,冰晶由右手向右臂蔓延,覆盖整条右臂后,转而向下,将他身体一寸寸遮盖,只剩头部露出。
还有依旧红艳艳的红甲。
嘴唇微启,一口寒气形成眼眸可见的白雾,李鸦想说话,却一字也吐不出。
厮杀正酣,刀光剑影刺我眼,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因此刀,因自己,五人被定在了此处,与困兽之斗无异。
眼珠抬起,望向冰原方向,李鸦不清楚自己恍如灵魂出窍的短短片刻间所见是否真实,如确实如此,眼下战斗未免可笑了点,也未免可悲了点。
冰晶覆身,李鸦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引导被红甲将内力与罡气合为一体的内罡运行,同样不知道该如何将庞然天地煞气融入自己身体。
神志足够清醒,可知已身不受操控,唯有无力等待。
分为四个方向将李鸦护在中间的四人身上全都热气蒸腾,与极寒相撞后变成白雾,继而凝为冰晶落到四人肩膀头顶,冰晶存在一瞬,又被四人身体内热量融化,重新蒸腾到空中,循环往复之下,渐有细小冰渣掉落雪地。
呈粉色,与满目白雪格格不入。
同样格格不入的还有四人身遭一点点、一块快、一片片的绯红色。
斑驳而列,红白互映,白者愈白,红者愈红。
兵刃撞击声入耳,撩动着李鸦神经,一直保持着平举的红甲似乎感应到他越来越急迫的心情,刀身上回流的内罡猛然加快,更在寒煞中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相比汹涌寒煞,这点东西微不足道,李鸦根本察觉不到。若他尚在仔细观察,或许可以看到刀身上红甲之血在以极慢的速度,经由刀柄上那道细细红线和自己体内血液交融,而后再回到刀身上。
冰晶越来越厚,并开始向李鸦头部蔓延,握在手里的红甲轻颤低鸣,在李鸦不可思议中,拖着他已经僵硬到毫无知觉的身体挪了一步。
战斗中的四人皆分心关注李鸦,云怀烈四剑已出两剑,左右手分持,金色长剑上覆白色内罡,金黄与纯白两色泾渭分明,白色内罡形成片片鳞甲状,紧紧贴在金色长剑上,使其每每与敌人兵刃相撞时,先卸三分力。
一剑架住劈向自己的兵刃,另一剑轻递,将对手暂时逼退后,云怀烈百忙中回头,恰好看到李鸦被红甲拽着挪了一步的情景,同时注意到李鸦瞳孔猛凝,无疑极为震撼。
云怀烈分不清李鸦此刻状况是好还是坏,心焦之下,向连城喊道:“打刀的,你知道他现在到底是怎样了吗?再继续下去,我就要扛着他跑了。”
连城抡锤横扫一圈,哐哐碰撞声后,逼退身前一直不温不火和自己战斗的一众武者,后退两步,向位于他左侧的云怀烈高声道:“先替我挡一下,我去看看他现在到底如何了。”
云怀烈没出声,一直背在身后的两柄的金剑却离鞘而出,随着云怀烈向右移动的身体而移动。当他恰好位于两方武者中间时,手中两柄金剑同时脱手,四剑分两方,一左一右,呼啸而去,皆是一上一下游动,将两方武者全部拦下。
东向武极,北向赵洗锋,西向与南向云怀烈一人挡之,以其身体为中心,横向二十米内,无一人可越金剑。
所幸武猎刚启,近千人相争,勾心斗角之下,此刻出手的都是杂鱼,五人破绽一露再露,到底还没有乱了阵脚。
连城看也未看身后,脱离战圈后一个纵步便跃至李鸦身前,大喇喇伸手摸向覆满李鸦全身并蔓延至他下巴的冰晶。
刺骨寒意瞬间侵袭,一层冰霜变戏法一样突兀出现在连城覆有内罡的手掌上,忙不迭抽手,连城脱口而出,“我说怎么老觉得要死了一样,原来是你要死了,这么重的寒煞,也就只有这块鬼地方能有了。”
李鸦想苦笑一下,却只能动了动眼珠子。
“不能说话了?”连城轻皱眉头,待手上冰霜褪去后,覆掌内罡上一层金属亮色闪动,聚于食指,形成罡铠,随后触向红甲刀尖与天穹相连的红线。
李鸦突然心生惊悸,猛眨眼向连城示意,连城不知为何意,指尖不停,和红线挨到了一起。
戾鸣陡然响起,连城以指触红线,却是将红甲的逆鳞给碰着了。
拖着李鸦的身体急动,红甲刀尖突然扭转方向,直刺连城咽喉。
极速之下,未作防备的连城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刀尖将咽喉戳破,护身内罡竟未起到任何作用。
冷汗飙出体外,连城双目凝视红甲刀尖,看着它不停抖动,又顺着刀身看向李鸦,看到和自己同样流了满头冷汗的李鸦。
“这么凶?”连城轻轻向后挪了一步,心有余悸之下,脸上着恼,没好气骂道:“早知道融入那些冰心之血会起变化,但给老子弄这么一出,一锤子砸烂你个鬼玩意。”
李鸦嘴唇动了动,还是不能出声,眼珠上翻,示以无奈。
连城低头看向指尖和手掌接触李鸦体外冰晶时同样生出的冰霜,凝声道:“天上红光原来是寒煞所化,如此之……多的寒煞,仅分出微不足道的一丝便不是人体所能承受,你体内现在所凝的寒煞,已远超我认知,按理讲,咱俩应该都趴那了。”
也看不懂李鸦眼珠子滚来滚去是什么意思,连城只能将自己的分析快速讲出。
“这把刀材料虽珍贵,却不是诡异之物,我可以肯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