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被揭穿了心事也不恼,果然肃了脸色,把这眼前的女子当了生平第一大敌来对待,所学武艺,倾囊而出。
两人越斗越是厉害,剑影来往,呜呜挂风,一个不愿惊了心头的挚爱,一个不愿拖得时辰久了生出变故,都是招招狠毒。
天下第一杀,出道以来难得遇到敌手,今夜久战之下不曾得手,心下就越发焦急,偶尔出言挑逗,赵丰年更是不曾接得半句,于是更加让她不安难耐,渐渐好似就有些分心。
赵丰年趁机一剑割向她的咽喉,她闪身一躲,让过要害,却被割伤了胳膊,血滴瞬间就从手臂蜿蜒而下,疼得她皱了眉头。
赵丰年正要乘胜追击,却不想她冷笑望向他后侧村庄,满眼都是得意和冷酷,赵丰年心头犹如被人重锤击下,瞬间坠入地狱,难道…还有别的杀手?
猛然扭身去望的瞬间,却不知天下第一杀等的就是这一刻,那洁白的水袖里,几乎是闪电般射出一支弩箭,任凭赵丰年惊觉上当,极力想要躲避,手臂却还是立时变得麻痛凉薄,一只带着白色翎羽的短箭,正正穿在他的右臂之上,下一刻,半个身子僵硬,难以支撑的歪倒在地…
天下第一杀,嘴角挑起,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手腕轻抬,替自己点了几处穴道止血,也不缠些布条,就迈步来到赵丰年身前,笑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倒是好奇,何等的女子能让千金公子如此在意,以至于犯下这连这小儿都不会犯的错。”
赵丰年恼恨欲起,无奈身上麻木,半点动不得,只能哑着声音怒道,“你的弩箭上下了什么毒?”
“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你也要死了。”天下第一杀,妩媚的抚了抚鬓角,笑得畅快而得意,“这是我师傅传下的冰合散,一旦沾了半点儿,半个时辰之后,就会全身血脉凝如冰石,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她说着这话,瞧得赵丰年脸色越加惊恐,眼珠儿甚至都微微凸了出来,更是欢喜得意,心下就松了警惕,微微俯身趴在他身前,伸手去抚他的脸颊,满脸可惜之色,“你若是从了我多好,我们一起快意江湖,何必为了个农妇丢了性命,我比她…”
话才说到一半,她就猛然住了口,眼睛慢慢看向左胸前突然末柄而入的匕首,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与疑惑。
赵丰年大喘了几口气,一把推开她,翻身而起,怒道,“你同她怎么能比得了,她的一根头发都比你金贵百倍!”
“你…你…”天下第一杀气恼之极,双手慢慢握向刀柄,仿似要确定那匕首是不是真的一般,极力求证着为何突然反胜为败的原因。
赵丰年也不理会她,挥开她的双手,一把拔出匕首,任凭她的心血喷涌而出,脸上半点儿怜悯都没有,然后反手一挥,削断了自己手臂上的箭尾,忍痛拔出残剑,迅速止血,缠上布带,等这一切忙完,他才扭头,终于给了那将死女子一个答案,“我曾经服过百毒丹,你这点儿小毒,我还不放在眼里。”
天下第一杀听了这话,还是不肯闭上眼睛,死死盯着她,嘴巴微张,更显急躁,赵丰年眉头微皱,最后还是低声道,“我身体里还种着寒玉蛊!”
天下第一杀这才露出恍然之色,嘴角继而又勾了起来,诡异而又得意,终于慢慢停了呼吸…
赵丰年长出一口气,再也支持不住,噗通坐在地上,正要从怀里掏出零碎伤药,却听得不远之处有人轻叹出声,他立时就是一惊,刚要撑身而起,却在见得那人苍老的容貌之后,苦笑着停了动作,“安伯…到底惊了您老了?”
安伯冷着脸,迈步上前,沉声说道,“你这太子身边红人,还记得我这老头子啊,老头子真是荣幸啊。”
赵丰年苦笑,低声求饶道,“安伯,别人不知也就罢了,您老若是不知内情,小子我可不信。”
安伯冷哼一声,蹲身拆了他手臂上的布条,借着月光细看伤处,渐渐就皱了眉头,“这伤处虽是没有折骨,但是也破了骨头外围,三月内不可再轻易动武!”
赵丰年眼底闪过一抹无奈,身在那个漩涡里,时刻都有生命危险,怎么可能不动武呢。
安伯也不理会他的脸色,还要去抓他的手腕,却被他猛然躲了过去,“安伯,我没有大伤,这就回去了,多谢安伯替我看顾她们母子,小子今生若有回报的机会,定然奉安伯如父!”
安伯眼里闪过一抹恼色和怜悯,伸手想要强行扯他的手腕,又怕碰了他的伤处,到底还是罢了这个念头,叹气道,“你说,你们好好的小日子过着,怎么就这般妻离子散了?”
赵丰年仰了头去看那淡泊的月色,强行咽了眼里的泪意,惨笑道,“都是我的错,我配不上她。安伯,若是…若是以后新皇登基一年,还不见我回来,您就帮我替她找个好男子吧。要…要真心疼她的,要待两个孩子如亲生一般的,要懂她的,最好无父无母的,总之,只要不让她受委屈,哪怕是庄稼汉…也好!”
安伯想也不想,一巴掌就甩到了他的脸上,怒道,“你这是做什么,交代后事?自己犯的错,不想着弥补,居然还打了逃跑的主意,这是大丈夫所为吗?亏你还顶着千金公子的名头,你以前仗剑江湖的傲气都哪里去了?”
赵丰年伸手慢慢抹去嘴角的血迹,脸上半点儿怨恨都没有,沉默半晌,才道,“我如果不是太骄傲,也不会伤了她的心,我如果不是太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