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古香本身就有伤,被关进这里后,更是失去了基本的照料,伤口基本都化脓了,周身难受的要死。
原本还指望刘成甫带着队伍打回来,结果二天前,刘成甫也被押了进来,进来还痛苦道:“统领,成甫无能,愧对您老了。”
刘古香摇摇头后对刘月卿道:“我们老刘家这次是要被人连根拔起了,对不住各位亲人故旧了,是我害了大家。”
监狱方面似乎也知道这些人明天一旦押赴南宁也就是十死无生了,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破例安排了一顿断头饭,一人还发了二两酒。典狱长对刘古香道:“大人,我也是身不由己,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刘古香摇摇头,没有理睬,而是端起酒碗朝腿上的伤口一浇,全身立刻疼痛的抽搐起来。过了一阵,他才把酒碗递给典狱长:“这种事,没什么对不对得住的,你多赏几口酒,爷下去了,一定保你全家平安。”
典狱长哎的一点头,立刻喊道:“狗崽子,去,把我那坛女儿红给提过来,孝敬刘统领了。。。”
晚饭后,监舍挨在一起的刘古香和刘月卿说道:“就这么死了,想想也真实冤枉啊,你说我怎么就看走了眼,相信沈鸿英这么一个卑鄙小人。”
刘月卿摇摇头道:“要说坏,就坏在咱们党人自己身上,如果不是第一次兵变,您何至于家破人亡,这个沈鸿英又如何可能趁虚而入了。我现在回想啊,跟着孙大炮怕是不会有什么前程了,您瞧瞧这次讨袁折腾的,处处是败仗,傻子都能预料到的结局,黄大哥都不同意,可孙大炮居然还是要坚持发动。”
刘古香有些不满道:“什么孙大炮,孙先生的名讳是你可以这样乱叫的吗?那照你的意思,我们就一味忍让,然后就天下太平了吗?”
刘月卿沉声道:“要说同盟会,我服气的也就是大哥你和黄兴大哥了。是干实事的,不是那种吹牛让别人去火中取粟的小人。咱们如果不讨袁,那么袁世凯一时半会拿咱们这些人也没办法,南北说不定能随着时间推移找出一条道路来。可这战事一开,南北制约就被打破了。而且还是打不过的情况下贸然发动,这不科学啊,接下来我们流血事小,南北平衡的局面打破了,一来是袁世凯要当真正的独裁者了,二来就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先例。”
刘古香听这话感觉很奇怪:“什么先例?”
“武力解决政治争端的先例,以后要打仗,大帅们只要发个通电,为国为民,以革命的名义就可为所欲为了。”
刘古香听了这话,突然沉默了良久:“也许这一次,真的是孙先生错了,那有怎样,月卿,我们要死了,可这个国家算是毁了。。。”
刘月卿正要安慰刘古香两句:“大人。。。”。
突然铁窗外一丝皎洁的月光照了进来,接着枪声大作。再接着,监狱的外门被砸开,监狱长一脸惊恐的问狱卒:“怎么回事?”
还没等狱卒回答,刘震寰就带着一大群蓝灰色军装的兵冲了进来:“统领大人,统领大人,您在哪里,您在哪里?”
监狱长几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那就是他手下的死刑犯要翻身了。他立刻从狱卒手里夺过钥匙,对刘震寰喊道:“刘司令,统领大人在这边,在这边。”
刘古香和刘月卿都听到了刘震寰熟悉的声音,惊喜交加之下,两人都冲到牢笼边大喊:“震寰,是你吗?”
刘震寰提着枪跟着监狱长冲进了牢房,抱着遍体鳞伤坐在地上的刘古香,眼泪都几乎流了下来:“老师,学生无能,现在才来救您。”
刘古香则喜极而泣的拍着刘震寰的后背:“来了就好,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