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南坡,原籍晋北人,10岁那年父母相继病亡,房子被亲叔叔借去娶亲用了。
姐弟二人无法在村中立足,姐姐拒绝一个老光棍的提亲,拿着自家‘卖房子’的五百元南下打工。
16岁的姐姐在工厂里干着两班倒12小时的班,他就成为年纪最小的拾荒者。为了跟姐姐睡一张床,他假装女孩子,混进了女生宿舍,在员工餐厅,跟姐姐分食一份饭菜……
姐姐上班,他就去捡拾废品,为了不被人‘讨厌’,他只捡干净的水瓶、易拉罐……他最喜欢逗留的地方,是一所民办小学的墙脚。
那是一所厂房仓库改建成的学校,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他很容易就找到了五年级所在的墙脚,用垃圾回收站里翻出的课本,听课学习。老师的声音时大时小,学生讲话的声音时小时大……
两个月后,他有一天听得入迷,忘记了回去吃饭,又因为捡废品走了太远,在墙角下睡着了。
马南坡醒来时就看见了捂着嘴号啕大哭的姐姐,他整个都吓懵了,直到姐姐将他拖到厂财务办公室的门口,他才明白,姐姐想提前预支工资,送他上学。
当时,姐姐正常上班的工资是756元,加班工资128元,合起来不到一千元,再扣除餐费105元,到手的不过是700多元,工厂基本上实行的是压三发一的工资制度。就是员工要干到第四个月才能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姐姐上班两个月,一分钱现金都还没见到。
那天,他的姐姐又哭又求,财务科的人没办法,请了厂长,铁面无私的厂长强调了工厂财务制度的不可更改性,再睥睨的看了跪倒的姐姐一眼,冷冷的说:
“这里的学是你妹妹上得起的?最差的民办小学也要一千五六一个学期的学费。这附近最便宜的学校都要收一个学期2000元学费,那是为工业区那些中层领导的子女服务的。这里就一个学生人家也不收,懒得给你来回接送!我劝你还是送你妹妹回老家读。”
“我老家已经没人了,老板,我弟、妹妹一定要读书的,他还那么小。我的工资一分不花,总够他读书了吧?”马北星抬起红肿的双眼,满满的都是祈求。
“那你就存够钱,下学期再送她去读咯,工厂不能为你一个人破例,让你妹妹跟你一起住到厂里就已经很开恩啦,你别得寸进尺!”老板浓浓的湾湾腔里满是不耐烦。
“老板,求求你通融一下,我、妹妹读书耽误不得啊!他已经迟了半个学期没上课啦!”马北星膝行想抱住老板的膝盖祈求,结果惹恼了老板。
“你要不想干就带着你妹滚出去,我厂里少你一个不少!”老板感觉自己名牌西裤要被沾上不明物体了,怒火冲天。
“姐、姐,我、我不读书了。”马南坡被吓了一大跳,害怕将自己姐姐的工作搞砸了。
“何必呢?你差多少钱?我借给你吧,发工资后还给我!”有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马南坡发誓这世上再没有比杨经理的声音更好听了。
“杨经理,你什么时候来了?快、快、快请进。”老板仿佛有变脸功能,瞬间从凛冽的北风转为温暖的春风。
“没事,就是上一批商标,你们做出来的色差太大了,不能用,总部要求返工。我先处理这一对姐妹的事情吧。”杨经理云淡风轻,却让老板的眉头可以夹死苍蝇。
“你应该读几年级了?学费多少?”出身浦川学府的杨经理和霭的问道。
“满十、十岁了,现在是十、十一岁。读五年级,学费不清楚,老板说要两、两千块。”马南坡答得结结巴巴的。
“这样啊,我出两题,如果你答对了,我给你写封推存信,到附近的培英学校读书,叫他只收你一半的钱如何?”因为浦川助学基金才得以完成学业的杨经理对这对姐妹怜悯心起。
“好!你出!”马南坡两眼放射出惊人的亮光。
“语文就对一个对子‘今日长姐如母为妹跪地求学’,你们姐俩可以商量着答。”
“他年幼弟如松为姐遮风挡雨!”马南坡立马答道。
“弟?你是弟?不是妹?”杨经理左右上下的看,想看出个所以然了。
“我、我、我……”马南坡情知露馅了,面红耳赤。
“是男的?!啊!马北星你想死啊,叫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