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张允伸沉稳的指挥着守城众将士,如今城内早已储备了足够的滚、木礌石、火油等守城工具。而且就在今日凌晨张允伸收到一封振奋不已书信,因为这封信正是魏博节度使何弘敬的亲笔手书。
翌日清晨,在万籁俱静之刻!
“砰砰砰”朝廷军阵营里号炮连天。
“注意了!敌人要进攻了!尔等严守不怠,我这去禀告将军!”箭楼上一名守将闻听三声炮响就知道情况不妙,于是吩咐城楼守军严阵以待。
从城垛口望去,排列成横队的朝廷大军鱼贯走出军营,整队后开始缓缓推进,最前面是巨大的安有车轮的盾牌,由五名士兵推着前进以此抵挡城上的箭石。后排的唐军也是盾牌护体,再后面是无数的弓弩手,最后面的两翼有几千狼骑飞驰掩护。最为醒目的是军阵中央,十八名黑衣墨甲骑兵簇拥着一辆战车,而此刻战车上却站着陈浩与一名道士。他们前进的速度很慢,并没有急速冲到城下。
然而即便如此,整个幽州城内的气氛却是格外的凝重。这时闻讯赶来的张允伸登上了箭楼,手扒着垛口看着城外潮水般的大军,心中不免有些不安。昨日刚派信使前往沧州向田宏宇求援,未曾想今日陈浩就率军前来攻城。
“弓箭手准备!”
张允伸蹲下身体取出了自己佩刀,旁边一锅滚烫的油焦躁地冒着气泡,几个兵士颤巍巍地做出随时准备泼油的架势。更多的城上兵士则张弓搭箭,瞄准了蚂蚁般围上来的大军。
声如闷雷一般的脚步在箭雨覆盖范围之外停下,军阵之中战车缓缓驶出,战车上陈浩手按佩剑,注视着城楼上的张允伸却没有说话。
“陈浩,你今日这般阵势想必是要攻城了!”虽然二人相聚很远,但是他明显的感受到陈浩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陈浩没有回答张允伸的问题,而是心平气和的郑重道:“本帅只想问将军,归不归顺?”
张允伸初闻此言不由一愣,雀后却哈哈大笑起来:“事已至此又何须废话,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若要张某交出兵权退隐而去,张某宁死不降!”
“当真!?”
“当真!”
得到张允伸的回应之后陈浩就再也没有说话,随即一挥手后军突然展现两道横幅,字体斗大苍劲有力,在风中猎猎作响。接着仆固俊一指横幅高声道:“炮响三声,不降无生!”
嘶!
仆固俊的话让守城的幽州士兵人心恐慌,纷纷惊慌的看着张允伸。所谓行军打仗为的就是养家糊口,真正想要博得功名之人不过尔尔几人罢了。如今陈浩所书写的八字横幅,犹如幽冥鬼域的招魂幡一般,使得守城将士各个面面相觑,军心已有了一丝动摇。
张允伸初见横幅也是暗吃一惊,心道这陈浩着实是狠毒竟然意有屠城之意。又见身后的将士军心不稳,于是色厉内荏的冲着城下戏虐道:“陈浩休要口出狂言,你若是能够攻下幽州城,又何必苦等多日毫无破敌之策?你若是能轻易攻下幽州,又岂会私派一女子行刺张某,最后落得个坠城的结局?”
一提到紫鸢坠城之事,陈浩的脸上就不由的阴暗了下来。于是暗自攥紧拳头双目冷凝,继而传令道:“鸣炮!”
砰!
一声炮响之后城楼之上依旧安静如初,张允伸与守城将士严阵以待。陈浩双眼微眯瞅着不愿投降幽州将士,此刻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砰!
幽州城内依旧未有投降,或许众人皆以为陈浩不可能攻下幽州城,否则又何须等到今日。
砰!
三生炮响之后,双方将士皆安静了下来,剑拔弩张只在转眼之间。陈浩这时朝着南方少林寺的方向拱手一拜,继而自言自语道:“恩师!您的教诲弟子做不到!”
说完这些便冲着随车而来的老道恭敬道:“师伯,可以开始了!”
“是!公子!”道士甚是恭谦的从车上退了下去。
随后金鼓齐鸣杀声震天,仆固俊率领攻城大军向幽州城猛然进攻,拼命防守的幽州军队以漫天飞舞的飞矢,回敬潮水般涌来的城下大军,抵近城墙的大军饱受着滚油和石块的袭击,数不清的尸体形态各异,从城下前一直延伸到护城河外……不断有遍体鳞伤的伤员被人从前面抬下来。
陈浩看着死伤众多的将士从前线抬下来,眼角不住的抽动了一下,心道这幽州城果然易守难攻。就算城下有十万兵马若是全力进攻,不损失五万将士也休想攻破此城。因此对于他这个不善于攻城的军事新秀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采取围困之法。
等到幽州城内粮草不济自然会人心惶惶,届时整个幽州城将不攻自破。但是这种方法对于如今的陈浩来说并不适合,因为他等不起也耗不起,因为马畅的十万大军随时都会有撤退的可能。
其实有时候说起这个时期的大唐,陈浩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无奈。自从安史之乱以后各地藩镇纷纷而起,各个麾下私兵数以万计。有兵权有封地胆子自然就大了起来,因此能够真正听命于朝廷调令的可谓屈指可数。就连当今王皇后的娘家、山东士族王氏,对于此次北伐也只是象征意义的暗送军报,并没有打算出兵与河朔三镇为敌的念头。
由此可见那平卢节度使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