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安弥和陈澈陪着坐立不安的伍朵终于到了楼下保安处。
缆车门一开,伍朵箭似地飞了出去,马上在保安那经典的《电台人员出入簿》上,签了离开时间,便冲出门外,没一秒又弹了回来。
“干嘛?”安弥问。
“太黑了。”伍朵说,“你,你们帮我叫司机,叫的士司机。马上!”
安弥觉得这个太霸道了,不理她。
陈澈笑了笑,说:“好。稍等。”便帮她叫车了。
电视塔广场很大,电视塔在正中央,得走过好大一段空子草的停车场,那边有树木和花丛,大晚上一个人走过去是有点吓人的。
电视塔观光层面积并不大,当年是因为城市电台发展得很早很快,城市虽,可城市电台出的都是全国范围内标杆式的主持人制度与示范式的节目设置与流程,发展得比电视台好很多,出的全国红人也多,于是干脆把电台直播区安排到观光塔上,成为城市一道风景,算是当年的一大创举!在这座城市发展得最快的阶段,电视塔广场见证许多新年倒数、圣诞飘雪钟声和摇滚之夜、啤酒节、音乐节等等的城市狂欢。
可是随着互联的发展,电台一度式微,幸亏还有汽车时代的来临,到处堵车为患,又让电台起死回生。不过,电视塔已经陈旧落后,也不再是城市的标志。电视塔上的电台,跟电视塔一样老去。
曾经辉煌的电视塔广场,这里的一切,如烟花落幕。
为了发展求突破,这下全台又搬迁到河对面的全新开发区标志性建筑--新闻中心大楼!
电台,是一座城市的特殊符号,它一直是创新与发展的标志。这不,这几年发展重心地移到新城,新城第一座全面落户的建筑,就是新闻中心。
要不是经历今晚的诡异事件,伍朵本来是很开心的。
安弥来了,她明天就能全面撤退,搬到新城新闻中心,永远不再上塔!
也就是说,这是电台搬迁的交接期。也就是说,冥冥中,这节骨眼,安弥与陈澈被分配到电视塔来跟夜班!
一切皆有天命!
陈澈刚才跟当班的新闻简讯播报员聊天的时候,得知这些消息,他的内心很是复杂。
这是一种强大的召唤,是多大的冤与怨,才能像冥冥中注定似的铺排了这么多“巧合”,让他和安弥来到这一座才来了两回就发现至少两具出现得都相当猛的冥魅的电视塔!
冥冥的召唤!
“车来了没?”稳定了一下情绪,伍朵又颐指气使了。
没有人回应她。
“你们知道不?刚才在缆车上听的那首,叫什么歌?”伍朵眼镜后,一双死鱼白的眼。她眼珠子很,眼白太多,整张脸也就上不了档次了,精致的脸变成样儿嘴脸。
“不说话啦?懂的太少不适合做电台!”伍朵透过眼镜片又传递过来一片眼白!
“是不知道,是很好听。”安弥说。
“是罗乐曾经最爱的女人最喜欢的歌,叫《脉博奔流》,谁唱的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作为零零后,安弥陈澈真的不清楚。
“陈百强!迷一样的男子,三十多岁的时候谜一般逝去的香港歌手。苏莉蔓可喜欢他了。”伍朵说。
这时候,隐隐还能听到陈百强极致迷漓的歌声传过来,“听你心瓣在跳动,听你脉搏奔流……”
安弥默默地记下了。
“车到了。在外面停车场。”陈澈看着手机。
“你们,陪我出去。”伍朵下命令。她本只想喊陈澈陪她,可刚才听安弥居然放声大笑,知道这妮子有多贼的胆子,她需要这种人壮胆。
三人走进黑暗里。路灯昏黄,秋风瑟瑟。忽然降温了,冷嗖嗖的感觉从后脑勺直灌背脊,仿佛有什么人往身后吹气。
陈澈下意识拉着安弥的手,伍朵也靠了过来。
终于走到有草丛的地方,忽然风吹过沙沙沙的声音,伍朵捉住陈澈的手,“什么声音?”
“风吹草动。”陈澈简洁回答。
“不对,有喘息声。”安弥竖起耳朵,真的听到人的喘息声,然后是一个女的嗯啊低喊,一个男的哼哼呼气。
伍朵一听,低声说,“哦,有人有做野。”
“什么做野?”安弥问。
“就是做野啊!”伍朵厌恶地看着安弥。
“做什么野?”安弥追问。
“做野就是做野啊,电视塔广场是圣地你没听说过?装什么纯情这都听不懂吗?别告诉我你还是处啊哈?”伍朵突然感觉很生气!觉得这安弥太装了!
做野,是粤语中年轻人口中,表示在做男女关系运动的意思。这么普遍的说法,安弥居然说听不懂?也太装了吧!
“是处很奇怪吗?”安弥也跟伍朵较起真来。
陈澈莫名奇妙。伍朵从第一眼开始就表现得很讨厌安弥,讨厌得莫名其秒,安弥也是很看不惯这伍朵。陈澈却觉得她们大没必要这样子。
要说妒忌吧,那安弥跟福琳都这么强,更应该互相妒忌才是,但她们却已经生死与共的样子了;伍朵跟安弥才第二次见面,仿佛前半生已经积累了许多矛盾了似的。
女生之间的关系,太神奇了!简直无法捉摸!
“哦,我明白了,你不是!”安弥气伍朵。
伍朵立马跳起来,指着安弥说:“你敢说你没有啪过?不过没有也不足为奇,看你那样!”
“你敢说你啪过?奇怪辄,你这样子也有人看得上?”安弥找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