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
自从嘟嘟和美美的关系确定,嘟嘟来找思思的次数明显减少,反倒哥哥来得越来越频繁,每次给思思带来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七七八八很快便堆满了追追的家。
思思隐隐觉得哥哥这样是因为嘟嘟和美美之间的关系变化,但不免又觉得有些过激。
虽说最好的朋友和最疼爱的妹妹变成情侣,这样的角色转变对他而言必然需要时间消化,但以哥哥一贯的性格,最后肯定会尊重他们的选择并祝福他们,绝不会耿耿于怀这么久。
二人吃完哥哥跑了大半个城市特意买回来的日本料理,又更新完小说连载,哥哥仍迟迟不想离开。
“你是因为嘟嘟和美美的事,才不愿回家吗?”思思问他。
“我是不是个阴暗的人?”哥哥默认,“明明所有人都在替他们高兴,明明他们看起来那么般配。作为哥哥也好,好朋友也好,我都应该祝福他们才对。可我的内心却一直在排斥,总觉得这并非正确的安排,总希望能有更好,更完美的选择,我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人性本就复杂,我并不觉得这是内心阴暗的表现。恰恰相反,我反倒认为当我们看不清自己真实想法的时候,才是我们最接近自我的时候。宇宙宏观也好,自身微观也罢,人们知道的其实还少之又少,有太多事都无法解释。就像我们五个究竟从哪里来,又会去往哪里,凭我们的能力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答案。但人类又自成体系,给了我们太多现成的目标和既定轨迹,就像嘟嘟和美美,一切在外人看来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但不管是你,还是嘟嘟,还是带着不确定,只怕美美自己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
对于思思的跳跃思维和另类想法,哥哥早就见怪不怪:“如果这样的话,你觉得他们以后会幸福吗?”
“每个人对生活的理解不一样,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不同。你若问我,我未必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但对嘟嘟而言,是报答和成全;对于美美来说,她得到了外人看来最完美的感情,这也正是她想要的结果。至少目前来讲,这也许就是他们眼中对幸福的定义。”
“那以后呢?”哥哥还是忍不住追问。
“以后……时间是最客观、公正的评判员,我们今天所做的每一次选择,日后都会有所评判。”
“万一选错了呢?”
“或许可以重选一次,或许……就像考试那样,在人生的试卷上被扣掉那一分吧。”
把人生比作一场考试,这样的论调让哥哥觉得很新奇,也很有意思。“你说人生的不完美会不会正源于此?那些生活中的难关、灾难、病痛、离别,都是对我们的考验,选对了加分,选错了扣分,直到结束的时候会有最终的成绩,再判断我们的去处?”
思思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
“我在笑堂堂剑桥大学的高材生,竟会被我轻易影响,讲出这么无厘头的话来。”
“无从证实,就没有对错。那些人若一味认定这是迷信,也只能证明他们的无知。人类对未知的探索首先得保持完全接纳和始终开放的态度,一切的固守成规都只可能是思维的自我禁锢。”
思思不由赞赏:“看来名校果然不是白读的,那以你的意思,可不可以理解成,人死不灭,而且还可以进入其他的维度?”
“理论上讲这完全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就像《神盾局特工》里面那对科学宝宝所说的那样,无需惧怕死亡,因为那不过和出生之前一样。宇宙中的能量既不会被创造出来,也不会被毁灭。我们体内蕴含的所有能量,每一颗粒子,都会成为其他事物的一部分,而我们现有的每个部分,也都曾属于别的事物。”
思思又忍不住笑了起哥和她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是刷新了她的认识。
“你又在笑什么?”
“我只是……从来没想过你会是喜欢刷美剧的人,真的很难想象,我以为……”
“原来在你眼里我就只是成天死啃书本的书呆子?”
“呃……原则上你在我眼里还是个书呆子,哪有正常人会一字不落地背下那段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