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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的表情僵硬了,脆弱的精神受到了难以承受的打击。她呆滞地望着主人冰冷的脸,就好像落入了无尽深渊,而周围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她抓住。
她从未想过,她苦苦等来的竟是这样冰凉的结果。
崇厌走了上来,蔑视着如今低下的威尔,用平缓却不失严肃的声音对罗塞说道:“扰乱秩序,破坏工厂,为祸苍生,魔神机甲罪不可恕。她的心早已腐朽堕化,必须接受最严厉的审判。此外,天神机甲一再地包庇纵容,也难逃囚禁之罚。那么,教授,对于这个犯人,您是亲自动手,还是由我来执行?”
身后的人群听到崇厌公正的判决后,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整齐的怒喊声:“处死她,处死她!”
罗塞教授斜了一眼崇厌,只是摇了摇头,侧过了身子。虽未作出任何回应,其态度却早已明了
看着这一切,威尔彻底绝望了。她放下了伸出的手,低下了疲惫不堪的头颅,用细微的悲腔反复问道:“为什么主人是威尔哪里做错了吗”
不远处废墟堆里的迪文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跳出了废墟,大声吼道:“罗塞,你这个绝情的老头,威尔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无论她犯了怎样的罪,你怎么能用这样冷酷无情的态度对待她?就算她死罪难逃,你就不能给她一个哪怕看上去不那么悲惨的结局吗?”
迪文边说,边往前冲去,却被同崇厌一起来的陆明轩拦在了半途。
“冷静点,迪文,不要激动!”陆明轩喊道。
“你给我让开,让开!”迪文冲着陆明轩怒吼。
“迪文,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陆明轩也压着声音提醒他。
迪文却不依不饶,他骂完了罗塞,接着骂崇厌:“还有你,号称自己是圣光化身,却这么冷酷无情,从始至终,你就不能有一点点悲悯之心吗?”
“啪!”
在迪文继续骂下去之前,陆明轩一拳打在了迪文的脸上,他担心迪文一激动,再次说出侮辱太阳神主或是崇厌的话,这会给他引来杀生之祸。而如今,再没有艾加萨或是其他审判者可以袒护他了。
随后,陆明轩知道自己下手太狠了,便又带着歉意小声说:“对不起,迪文但你听到了后面的民怨声了吗?威尔已经在劫难逃!而且被崇厌大人锁定的黑暗,绝对逃不了被制裁的命运,不要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触怒了崇厌大人,也不要让两位审判者难堪!”
迪文才不管触怒了谁,他怨恨地盯了一眼陆明轩,依旧是要往前冲。他虽知道,威尔死罪难逃,但他就是不忍看着威尔死的如此没有尊严,死的如此凄惨,毕竟,天性单纯的威尔本不该沦落至此。
陆明轩虽然了解迪文,但他也是百般无奈,他能做的,只有在迪文作出更加激动的行为之前阻止他。他这是在保护迪文。
两人谁也不肯退让,直到他们看到了妮可颤颤巍巍走上来的身影,才没再继续扭打。
“妮可”
妮可在众人的视线中,缓缓地走向了奄奄一息的威尔。最后,她蹲下了身子,将她那可怜的妹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至始至终,也只有妮可真正地怜惜着她。
妮可垂下头,用温和的声音对罗塞教授道出了内心的伤痛。
“主人,威尔罪孽太重,再也无法祈求您的原谅了但是啊,无论她做了什么,您应该知道,她对您的爱从未改变。哪怕您自私而残忍地抛弃了她,她也傻傻地期盼着您会回来。
她就像一个孤独的乞讨者,不顾一切地渴求着您的爱,因为啊,那正是支撑着她活着的念想。在那些苦不堪言的日子里,她从未放弃,仅仅是为了重新回到您的身边,仅仅是为了昔日那一点点的温存,她不惜和所有人为敌。”
妮可用尽量冷静的声音诉说着人偶的凄伤,这些也只有同为人偶的她能够体会。而她怀里的威尔虽说虚弱到无法言语,但她意识犹在,听着妮可的诉说,看着妮可的眼睛,回忆起这么多年的辛酸历程,她的心宛如被冰锋利剑穿透,痛苦不已。
“父亲,如果我还能称呼您为父亲,您能听听女儿的心声吗?
您可能忽略了,虽然我们从诞生开始就拥有成人体型,但我们存在于世上的时间太少了。您创造了我们,又匆匆离去,丢下了远为成熟到独当一面的我们,您可知,当时的我们是有多么无助吗?
或许是威尔还不够坚强,不够坚强去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但哪怕您在决定离开之前,能以父亲的身份多给她一些关注,多给她一些引导,那么结果,也不会变得像现在一样。然而,您创造了她,却把仍旧是幼苗的她遗弃在了一个充满阴险和哀伤的世界,任其糜烂腐坏
您知道吗?虽然我和威尔是以替代品的身份被您创造出来,只是用来承载您对女儿的无尽思念。但我们却有自己的意识和情感,就像人一样,有了悲伤和难过。
即便我们做的不够好,没能带给您父女之乐和家庭般的感受,但您多少应该考虑下,我们的心,早已不只是钢铁机械,它也是会受伤的,它也是会痛苦的。”
妮可说得很慢,但这些都是她压在心中的真实独白。罗塞教授转过了头,看着颤颤发抖,低头轻语的妮可,心中或许有了波动,哪怕他对这对人偶姐妹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