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沈辛蔚的哥哥,但他也是沈家长子,是商人,所有事情都是以家族利益为首,蛰伏多年才等来一举翻盘的机会,却因忌惮丁目诚现今的势力,又怕他不作为,这才拿过往的事情拿捏他,将他推至骑虎难下的局面。
室外光色浑然,空气冷冽,温世尧将烟蒂扔到路边垃圾桶,挂在臂弯的风衣披在肩头,向停车场走去。
看了眼腕表,接近四点半,白公馆的拍卖会应该已经接近尾声,现在赶过去应该正好。
想到黎昕,便想到昨晚的事,温世尧脚步慢下来,微微侧头,“对了,昨晚让你查的事怎么样?”
“时间太短,消息还不全面。”
考量到时机问题,郑明轩原本想将事情压一压,可眼下温世尧问起来,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出来,“那几个背包客中的一名,12月份有收过一笔款项,时间是月中,数额不算大,来源不明。”
“不过他们正在做纪录片,有可能是赞助,不一定跟沈小姐有关系。”
看着自家老板微蹙的眉心,他又冒死加上一句。
意料之中的,立即招来责难的眼神。
郑明轩低头,自知多嘴。
他只是负责汇总报告,有没有关系,一向不需要他来判断。
眼看到了车位,他小跑到温世尧前头,伸手开了车门。
“去白公馆。”
温世尧坐进车内,对着司机吩咐。
“这最后一件拍品呢,是老夫人的珍藏,也是这间清王府侧福晋乌雅氏的遗物,祖母绿七宝玲珑簪。”
“收藏这件古董头饰,就相当于拥有了一段旧日时光,采集了一段凄美爱情故事……”
严令姜捐赠的青枝并头莲缠纹瓷盘已经被人拍走,此刻拍卖会已经接近尾声,压轴的物件,成色算不上极佳,工艺也不够惊艳。
据说是当年王府贝勒爷命匠人给新娶的侧室打造的簪子,以簪定情,许诺此生不负。
簪子送出不久贝勒爷就因种种政治原因纳了正室,很快诞下子嗣,侧福晋从此将自己困于偏院之中,青灯古佛,至死未再与他相见。
临终前唯一握在手中的便是这簪子,并留下一句话,“始于懂得,归于懂得。”
贝勒爷听闻噩耗,大病一场,不久便撒手人寰。
战乱期间王府逐渐没落,几经易手以后落入白家手中,值钱的物件早已被人搜刮了去,只留下些不起眼的,其中就有这簪子。
主持人站在台上说得慷慨激昂,温月坐在黎昕身边呵欠连天,“今年这个主持人水平很不一般啊,我这听着怎么老觉得自己进了传销大会。”
“没我奶奶年纪大了,偏好这种洗脑式营销,老人家嘛,糊涂又爱较真儿,就由她去了。”
另一边的白溪云抬头看了眼,语气漫不经心,丝毫不知嘴下留情。
温月点头,“这主持人,干传销一定特牛。”
白溪云心不在焉地笑了声,又低头看向手机,手指飞速敲击屏幕,看样子像是在聊天。
温月四处看了眼,也掏出手机,胡乱翻着聊天软件,打开沈修风的对话框,输入几个字又删掉,关闭打开,想说些什么却不知怎样才不显得突兀。
几次重复后,她咋舌,胳膊肘轻轻顶了黎昕一下,“哎,你不问问我哥在干嘛?”
黎昕从台上挪开眼,“懒得问,有事儿?”
“没事儿,”温月挑眉,“你知道他去见谁了吗?一点儿都不关心?”
“知道,沈修风。”
说到此,黎昕臂弯撑着座椅扶手,手指轻点额头,若有所思道,“对了,我记得以前好像听你说过,你喜欢……”
“胡说什么!”
温月眸光闪了闪,不自觉声音拔高,惹得前排的严令姜忍不住回头,瞪了她一眼。
“你才喜欢呢。”
她气场虽弱下去,还是忍不住将没说完的话说出去。
“我胡说什么了?”
黎昕睇了她一眼,指指礼仪手中的盒子,“你不是喜欢这种矫情玩意儿么?还是……”
她促狭地眨眨眼,“以为我说的是别的什么人?”
被她摆了一道,温月撇撇嘴,“听你的故事!”
“好,七十万成交!”
主持人突然喊了声,一锤定音,吓了两人一条,“恭喜五号的这位美女,成功获得这件象征爱情的拍品,祖母绿七宝玲珑簪。”
“有病吧,七十万买个故事。”
温月轻嗤了声,眼神有些嘲弄地四处搜寻五号,想看看现实版冤大头长什么样。
她自小耳濡目染,见多了好东西,这簪子是近代产物,材质又算不上稀有,收藏价值一般,市值最多二十万,况且那故事也无从考证,后人杜撰成分居多,除非脑子瓦特了,才会去翻几倍去拍这么个东西。
目光穿越人海,锁定那位举着五号牌的小美女,余光却蓦地对上双熟悉的凤眼。
男人挑眉,唇角勾起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她迅速回头,嘴里嘀嘀咕咕,见了鬼了,一天遇见两次!
“带你去和东南亚商会的会长夫人认识一下,”严令姜起身,回头看了黎昕一眼,“世尧迟早要接手温家的生意,妻贤夫祸少,你作为内助,社交方面不能马虎。”
黎昕应了声,跟在她后面向人群中走去。
原本以为今天过来必然受气,可没想到严令姜除了态度稍冷外,只字不提近来的传闻。
她不问,黎昕也就当无事发生。
“往年这时候家里都会有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