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这么迅速,反倒让藤雅觉得有异常情况。
藤雅看向史蒂夫拿着的铁锹,语气肯定的问:“平木悠子,你说如果我们把铁锹送去检验,会不会验出你女儿的血?”
“……”平木悠子眼神顿时有些发直,似乎开始回想当年的情况,她低下头喃喃起来,偏偏自己的底气也不是很足,“没有的,不会有血的……”
她这反应已经默认了这就是当年的那把铁锹。
“没有血的话,你为什么要把铁锹一直留着?你又不是园丁,身边留一把铁锹不觉得奇怪吗?”藤雅抓住时机冷声反问,说的平木悠子眼神更慌乱起来。
“现在我们有了目击证人和证物,完全可以直接报警逮捕你。刚才花子也亲眼给我们看了你是怎么杀死她的,你还不承认吗?”史蒂夫面容紧绷,蓝眸中压抑着怒火,平静的问。
老实如史蒂夫现在也是在诈平木悠子,就算他不了解日本法律,他也知道唯一的目击者北乃由纪年纪那么小,又是几年前看到的。在找不到尸体,嫌疑人也不承认的情况下,靠小女孩的说词和一把不知道有没有血的铁锹,根本没法构成明确的事实。
“那是意外!”平木悠子终于忍不住反驳了,她跌坐在地上,领口被藤雅很不舒服的揪着,表情又气急又愤怒,好像她也很委屈似的,“既然你们看到了,应该也知道那只是意外。她磕在台阶上摔死了,又不是我故意干的!我为什么要杀我自己的女儿啊!”
小鼬的嘴唇都微动了一下,在身侧攥紧了手指,黑瞳紧紧盯着女人。这个时候还没做过多少任务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无耻的人,直接被震惊到了。
藤雅也气笑了,她揪紧了平木悠子的领口,拼命忍耐着想揍女人一顿的想法:“真美磕在台阶上不是因为你把她踹开吗?这种时候真美是你的女儿了,你把她囚禁在厕所里,给她吃残渣剩饭,虐待她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你的女儿了?!”
“那是因为她就像她那个冷酷的爸爸一样,根本不懂得体谅我的辛苦!”平木悠子情绪激烈起来,表情扭曲的暴怒吼道,“只会给我添麻烦,帮不上我一点忙,为什么我要受苦,弘也的离开也都是因为她!花子就是个不详的小怪物!我早就受够她了!”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史蒂夫声音冷冽了下来,他肩背上的肌肉全都忍耐的紧绷了起来,漂亮的蓝眼睛中流动着异样的情绪,第一次不让人想到和煦的蓝天,而是寒冷冻结的冰块。他彻底生气了。
“你根本不配成为母亲。”小鼬同样寒着脸,惜字如金的说。
藤雅调整情绪的呼了口气:“说吧,平木悠子,你把真美的尸体埋到哪里了?其实……不说也没关系,让你被警察抓去坐牢听起来太便宜你了,还不如直接把你关进厕所里,真美肯定会很喜欢你这个玩具的。”
仿佛是在赞同她的话,厕所的三扇隔间门都开始吱吱呀呀的轻微晃动起来,好像真美在高兴的催促着他们快把平木悠子送进去。
洗手池的水龙头滴滴答答的声音突然加快了,此起彼伏的水滴声造成的气氛让人心慌。平木悠子脸色有些苍白,可当她抬头看到三人冷冷的眼神时,她更慌了——他们都很认真,这个提议不是说笑的。
被关进厕所的话……她可能会死,也可能会被花子一直折磨着!这还不如去坐牢呢!
“我说!我说!”平木悠子再也不敢犹豫,大声地说,“本来我把她埋在校园里,结果被看到了——我不敢把她带出校园,外面就是街道,我怕别人发现,所以又把花子带回教学楼。”
她顿了一下:“能藏人的地方,只有学生们最少去的四楼舞蹈室的隔间了。那里一开始设计了一个能放很多器材的隔间,把东西取出来的时候是体育教室,舞蹈教室或者其他用途……那么深的隔间,我把花子裹着泥土埋在了不常用器材的隔间最里面。根本没人发现隔间尽头变短了。”
藤雅听着,突然觉得这情况理所当然。
花子果然是埋在学校里的。不然为什么真美闹鬼的地方是二楼厕所和四楼教室,为什么当初负责这件事的平木悠子不让继续下去,只把木地板换了换……不过他们当时居然都被凹槽里的灰烬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没去好好调查教室另外一边的器材,更不会去打开隔间,把那些沉重的器材都搬出来查看隔间尽头了。
“史蒂夫?”藤雅转头问了一声。
金发男人肯定的对她点了点头,举起了右手——露出了他手上拿着的老式手机。那上面的页面正停留在录音状态。从刚才开始,平木悠子的话就全被录下来了。
有了嫌疑人的叙述,只要再找到真美的尸体,平木悠子被送进监狱就是板上钉钉的了。虽然把这女人扔进厕所让真美一直折磨下去听起来是不错的选择,但完成任务的要求应该还是要曝光这件冤案,逮捕凶手,让北乃由纪再也不需要担惊受怕,好好安葬真美,解除她的怨念吧。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藤雅松开了平木悠子,对她露出一个兴味的笑容,“在这件事上谁是你的从犯?比如那个帮你的男人,他的身份是谁?”
不等平木悠子说话,藤雅就微微提高声音:“想清楚了再说话。如果你不说的话……坐牢就是你一个人了,想一想,明明他们也帮助你犯下了事,结果却由你一个人承担,这不公平,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