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尘不经意地轻轻一笑,却被妹妹沈月嫤看在眼里,轻声道:“瞧着长姐的气色,可比以前好了许多,果然还是大富之家的风水养人啊。”
沈月嫤虽然说得是恭维的话,但是,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却更像是讽刺。
沈月尘淡淡一笑,只听沈老太太接话道:“朱家的风水养人,这是自然。”
沈月嫤闻言,轻轻一笑,抬头望向对面的里间,清晰可见,朱锦堂的侧脸。
朱锦堂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五官端正,鼻梁高挺,笑起来的时候,薄唇轻轻抿起,越发显得fēng_liú清俊。
或是是因为长姐沈月尘的缘故,沈月嫤不由自主地身为姐夫的朱锦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长姐还未出嫁之前,她就从母亲姚氏那里听说了朱锦堂这个人,虽然只有寥寥几句,却已经足够多了。天生孤克,克妻克子,出生富贵,性格冷漠……
原以为他是一个天生不详之人,肯定是一脸福薄的面相,可是,事实却正好相反。
沈月嫤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很羡慕沈月尘居然能撞上这样的好运。
沈月嫤的目光在朱锦堂的身上稍稍停留了片刻,又匆匆地收回,垂眸看着自己手中攥着的帕子,心中的郁闷越积越深。
如今,她已经是定了亲事的人,只是不知她未来的夫君,会不会像朱锦堂这般fēng_liú潇洒……万一要是没有,那她岂不是太亏了,太不值了……
沈老太太的眼睛最毒,眼见平日活泼开朗的沈月嫤,这会突然没了话,反倒显出几分拘谨和矜持,不免暗自在心中有了几分计较。
她素来不是认生的孩子,何况,这里都是自家人,只有一个朱锦堂算得上是客人,却也是以前见过了的。
想着想着,沈老太太心中就有几分明了,心中暗叹道:当真是女大不中留,一晃之间,孩子们都长大了,都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沈月尘一直没有说话,待见对面坐着的沈月嫤,总是抬头望向自己的身后,而沈老太太则是一脸意味深长地笑容,心里愈发觉得疑惑不解。
姚氏倒是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异样,一门心思都放在沈月尘的身上,脸上虽然笑着,神情也很轻松,可是半天也没和她说上一句话。而沈月尘显然也有些心不在焉,两人虽为母女,却并没有母女之间应有的感情,与其故作亲热地说话聊天,自讨没趣,还不如静静地坐着。
沈月英一直坐在沈月嫤的旁边,老早就注意到了她一直在偷偷地看着大姐夫朱锦堂,不禁嘴角微微勾起,神情似笑非笑。
沈月尘隐约觉得气氛有些微妙,随即想起一事,道:“听说家中的两位妹妹都定了亲,说来,我还没正式跟你们道喜呢。”
沈老太太闻言,含笑道:“恩,今年咱们家中的喜事多,你这两个妹妹也和你二叔家的那两个妹妹一样,都定了亲,都是等着出嫁的人了。”
沈月尘望向沈月嫤,温声问道:“两位妹妹定了亲,不知何时出嫁啊?可定了日子没有?”
沈月英的脸色微微泛红,娇滴滴地回了一句:“日子还不定,只是说姐姐是在来年春天,而我是在来年冬天……”
沈月嫤稍微比她慢了一拍,缓过神来想回答也回答不出来了,只是附和地点一点头。
沈月嫤比沈月英年长了一年,按理也是应该她先出嫁。而且,沈月嫤未来的夫家,也是商户,说起来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沈月尘闻言,微微有些惊讶。虽然日子上不着急,但是明年一年之内,把家中的几位妹妹都嫁出去,未免也太着急了些。
“来年春天办的话,时间还是够用的。”沈月尘淡淡地回了一句。
沈老太太淡淡道:“是啊,原本可以早些办的,可是要等国丧过去了才行啊。”
沈月尘了然地点点头:“恩,国丧期间不许婚娶,这是规矩。”
沈老太太笑笑道:“晚些好,早也好,只要她们能嫁得好,我心里就踏实了。”
姚氏半响没说话,听到她们谈论起女儿的婚事,方才来了点精神,脸上重新堆起了笑容,道:“您老人家亲自选的人,自然不会错的。”
大家闲话了一阵,老太太命丫鬟们重新上了茶,又上了几碟精致点心。
老太太知道沈月尘不爱吃甜食,特意做了清淡的藕粉糕。“这可是我特意命人给你做的,你可得多吃点。”
沈月尘含笑应了,尝了一口,只觉味道不错,便多吃了些。
沈志云一直和朱锦堂吃酒吃到深夜,方才意犹未尽地放下酒杯,道:“贤婿啊,今日咱们爷俩儿喝得不够尽兴,明儿咱们再继续。”
朱锦堂见他终于肯放自己走了,忙起身行礼道:“是,岳丈大人累了一天,也该早点休息了。”
沈志云确实喝了不少,连走路都微微打晃了,身后的丫鬟连忙一左一右地将他扶好,以免他不小心跌倒。
沈志云带着几分醉意道:“你们也歇着去吧。”
朱锦堂点一点头,走到外间,向着沈老太太和姚氏拱了拱手。
沈老太太含笑道:“孩子,你岳丈他今儿是太高兴了,所以留你多喝了几杯,让你为难了吧。如有不周之处,还请你多多见谅啊。”说完,她又向沈月尘招招手,嘱咐道:“快扶孙女婿下去休息吧,今儿你也辛苦了。”
朱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