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尘道:“你先别急着长大,好好享受眼前这一切吧。”
明哥儿听了这话,又翻身平躺回去,巴巴地望着头顶的帐子,喃喃自语道:“我享受着呢,只是偶尔心痒痒的。”
沈月尘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不一会儿就觉得眼皮有点发沉,忍不住闭上眼睛,想要小憩片刻。
明哥儿见她似乎要睡的样子,正要开口出声,却突然想起她现在已经是个孕妇了,便又自觉地闭上了嘴……
沈月尘这一觉睡得很香,待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明哥儿早已不见了。
春茗说,黎氏派人把他接回去了。明哥儿平时活泼好动,黎氏不想他扰了沈月尘的清净。
沈月尘靠在床头,只觉自己还真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悠闲地过了头。
朱锦堂回来的时候,见她又在吃东西,只觉有趣地笑了笑。
沈月尘也觉得有些尴尬,脸色微红道:“我这副贪吃的样子,让大爷看笑话了。”
朱锦堂只是笑着,一面在她的对面坐下,一面接过春茗递过来的热茶,抿了一口道:“你这样最好,我一直都想要把你养胖点儿呢。”
沈月尘低头吃着碗里的珍珠汤,氤氲地热气模糊了她脸上的红晕,让她的笑容更显柔和。
朱锦堂喝过了茶,便一直坐着没动,静静地看着她吃东西。
沈月尘见状,还以为他饿了,便让春茗也给他端一碗珍珠汤来。
朱锦堂却是摆摆手道:“不用了,中午,我有几位朋友做东在仙鹤楼请客,我这会还不饿。”
沈月尘闻言,不觉有几分好奇道:“大爷的朋友?妾身之前见过的吗?”
朱锦堂微微摇头:“都是多年前的老朋友了,偶尔途经德州,便过来聚聚。”
“老朋友,原来如此。”沈月尘点到为止,没有多问,但心里还是十分好奇的。
朱锦堂在生意上的朋友比较多,但是很少听他提起老朋友这个词。
朱锦堂看出了她的疑惑,便道:“其实,他们都是我读书时期的同窗旧友,很多年没见了,难得能聚在一起。”
沈月尘忙道:“既然如此,大爷怎么不把他们请到家中坐坐?”
朱锦堂摇了摇头道:“他们都是些散仙似的文人墨客,不喜欢交际,只喜欢随心所欲地游历四方。”
不知为何,沈月尘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有几分感慨似的。
昔日的同窗好友,再次重逢,想必一定会勾起许多从前的美好回忆吧。
沈月尘如此想着,不自觉地出了会儿神。
朱锦堂开口道:“想什么呢?赶紧趁热把东西吃了。”
沈月尘闻言忙低头用羹匙搅了搅碗里的珍珠汤,“我只是再想,大爷从前上学的时候是什么样?”
朱锦堂没想到,她会好奇这个,但转念一想,她虽然读过书,却是在庵里跟师傅们学的。
女子皆是不能抛头露面,自然也不能和男人一样去学院读书,心中免不了会有几分好奇。
“我一直都是这样。”朱锦堂想了想之后,很是认真地回答了一句。
沈月尘闻言又笑了起来,心想,他还能是什么样子呢?少年老成,不苟言笑,神情看起来总像是一个严肃的小老头。
说过几句玩笑之后,沈月尘忽地想起一事。这件事,若是不能问别人,问她自然是最合适的了。
“大爷,您知道在园子里当差的宋嬷嬷吗?”
春茗又重新端来一碗茶,朱锦堂没有再接,只是回问道:“她之前不是帮你办过事吗?怎么提起她来了?”
沈月尘微微笑道:“是的,宋嬷嬷之前帮我帮了不少的事,我一直都觉得她很能干,所以,想让她帮我照看一阵子天香楼的生意。我如今刚刚怀孕,不宜出门,需要一个能干又可靠的人帮忙。”
朱锦堂的眉头皱了一皱,“可靠的人多得是,未必非她不可。”
沈月尘轻轻放下羹匙,没想到,朱锦堂对宋嬷嬷也是抱有成见,不免追问道:“怎么?大爷您也不喜欢她吗?”
朱锦堂淡淡道:“这些说起来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不提也罢。只是,你如果要用人的话,最好不要用她,免得祖母心里不痛快。”
长辈们的是非,他不能说得太多,只能点到为止。
沈月尘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这里面果然牵扯了不少事情。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宋嬷嬷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重用她,就会惹得老太太不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