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陆先生说的好没道理。”谢筠和他向来不对盘,闻言就反驳道,“若她真的故意演了这么一出,又能有什么好处,损了声誉又无功而返,难不成只为了给公子一时难堪?而且,众所周知,那苏家三姑娘性子寡沉,若不是真有疯症,常人的行为举止怎可能一朝大变?”
“还请公子定夺。”陆子燮也不争论,说完便闭口不语。其实他只是凭直觉猜测罢了,真说起来,也没有多少信心。
纤长分明的指节规律地轻扣几案,雍和璧低着头,少女那一双泛着诡谲光芒、拥有仿佛能席卷一切的疯狂的乌眸在眼前一闪而过。
“大概是真的疯了吧。”他如是说。
那样一双诡丽至令人心惊的眼睛,怎么会是正常人所有呢?
说好的赔礼,不把她心心念念的小雪狼送过来就算了,还敢放火烧了她家门口的树!整整五棵!!
苏小昭气得一大早又拿了影六的剑,蹦跶着乱挥:“此仇不报非我苏小疯子也!呔!”
这日一早,果然传来晋斐白一行人收完粮草离是昨晚夜间,雍家派出杀手,意图谋害在山庄上养病的苏家小姐,附近的人家都被昨晚山庄上的熊熊火光和刀剑交接声,吓得紧闭房门不敢出……
至于原因,可不就是最近大家津津乐道的,那日在清茗馆里,一时犯了疯病的苏小姐当场给右相之子雍和璧难堪,人家面子上过不去,就私下寻机报复了。
众人一时感慨,没想到,雍公子看起来谦卑有礼的,居然如此心胸狭小睚眦必报,对一个弱女子下此毒手?
于是雍家的人就坐不住了,这好端端坐在家中,还能飞来黑锅,岂有此理?!
“定是那晋斐白使的诡计,诬蔑公子名声,无耻之尤!”幕僚谢筠怒声道。
雍和璧低下眉眼,缓缓翻着手中的书,闻言沉吟片刻:“罢了,他此举并非动真格,不过是路过此地,与我打招呼而已。”
只是准备启程回京的打算,要多耽搁几日了。否则此时他们一走,便是正如流言所说,显得心虚了。
“备好登门礼,今日前往山庄拜访苏小姐。”他放下书,淡声吩咐道。
……
“半夜放火,扰人清眠,简直是欺人太甚!”苏姑娘凌厉的一剑终于成功砍落三片枯叶,她提剑愤然唾骂,“去他大爷的雍和璧!!”
“啊?雍和璧?”影六听得一懵,满脸的莫名。
昨晚派人行刺放火的,不是晋斐白吗?她怎么骂起雍和璧来了?
倒是影一怔了怔后,眉峰微动,眼底似含了然笑意:“小姐说的是。”
“咦?影一,你怎么也被小疯子带偏了?”
影一默不作声了。
“他这是近朱者赤,小影儿快把你的脑袋拿开,别拉低了我们两人的平均智商。”
影六不忿:“喂,这句话我可是听懂了!”跟得她久了,对于她口中偶尔冒出的怪词,他也能猜得差不多了。“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他挠心挠肺地问。
苏小昭抬手抹了把汗,丢开剑,双手后撑仰头望天:“反正吧,我在他们的眼里,就是被用来隔山打牛的那座山。不管是雍家还是那什么世子,都巴不得我乖乖杵在那儿,只要顶着一个顾老将军孙女的名号,让他们利用压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