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犹如阎王走火入魔的眼,猩红,正在一点点的吞噬着这座小茅屋,将其弱小的身躯毅然吞入腹中。
阿柒站在小茅屋前,胸口上下起伏,眼睁睁的看着凶猛的火光跳跃欢腾。
转身,直奔到水井前,提起一桶水冲下来,阿柒觉得自己的大脑才清澈澄明起来。她丢开水桶,全身湿漉漉地站在那里,打着冷颤用力地呼吸着,咬紧牙关就要往火势里冲。
脚下动作刚起,衣领一紧,就被人给扯了回来。
“你现在进去是想送死吗?”
慕祁允站在她身后,平日里嬉笑的语气也带上了丝丝冷意。
他不过只是离开了那么一会儿,在远处就看着这边火光明亮,更要命的是刚赶过来就看着这个丫头没命的往里面冲,这要是他再晚来一点,岂不就是等着给她收尸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阿柒一把甩开他,踉跄的站在他面前,清澈的眸子里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以及……冷意,“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又是退后几步,转身毫不犹豫的就冲了进去。
若是寻常人家的砖瓦房梁,兴许在火势下还能多存在些时间,可偏偏眼前烧的是最易燃的茅草屋。‘轰隆——’一堆带火的草堆倏地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将阿柒的身影堵了个严实。
巨大的火浪迎面扑来,慕祁允挥手将呛人的烟雾扇开,却也是被逼迫着不得不退后了几步。
“该死的,”慕祁允咒骂一句,径自走到井边,提起一桶水直接就往自己身上倒下去,“爷真是欠了你的!”
说完,袖口一挥,内力夹杂着水流向门口扑去,慕祁允一跃就跳了进去,却也只是一会儿,凶猛的火势再次将周围绕了个严实。
“爷!”赶来的青玄恰巧看到这一幕,眸光陡然森然,口中梭然发出一种古怪的呼哨声,瞬间贯穿了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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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茅屋里的烟雾呛人的很,慕祁允不敢出声喊,只能朦胧的凭着感觉找寻,好在小茅屋就简单的三间屋,一间外屋,两间里屋。
去的,那就只能是西边的那间里屋了。
“阿柒?”慕祁允避开头顶掉落的火球,摸索着向里走去。
“咳咳,咳咳,”阿柒缩在角落,她口中吸入的烟太多了,声音也带上了些沙哑,“你怎么也进来了?”
慕祁允蹲到阿柒面前,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见她无事,这才调侃道:“爷舍身救你,阿柒难道就不应该有些回报吗?比如,以身相许……”
“闭嘴,”阿柒挣扎着想要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却反倒被他握的更紧,慕祁允看着一旁被烧了一半的、打开的柜子,又看了看阿柒怀中抱着的盒子,也顾不得多问,“小阿柒,爷带你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
身前,一片安详宁静,林木郁郁,青草葱葱,不知名的鸟儿婉转轻啼。身后,却是废墟一片,遍地狼藉。
青玄站在慕祁允身后,仔细的擦拭着他湿漉漉的发丝,瞥了那远处的身影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爷,就算是英雄救美,命也不是这么玩的啊。”
刚才人闯进去的那一刻,他的三魂六魄就留个尾巴在身体了,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就背过去了。幸亏附近暗卫都在,要不然那茅草屋还指不定成啥样呢。
“啧啧,果然还是我们珏王府的暗卫强。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杀得了人,救的了火,对了,顺便还能被爷用来挡一挡桃花……”
如此说来,当真是无懈可击啊。
“你懂什么,爷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况且爷既不是英雄,你们的王妃又不是美人。唉,自然爷要下一番功夫了。”将胸前一缕湿漉漉的青丝捻到身后,又看了看雪锦袍缎上的灰烬和被烧毁的洞口,一股焦味直钻鼻间,咳嗽了几下,将外衣脱下扔在一侧,三分懒懒的懈怠,七分惰惰的玩味,噙着笑意的清亮眸子,对青玄问道:“怎么样?爷的形象还可以吧?”
青玄一噎,他好像有点儿跟不上自家殿下的思路,只得点点头,还不忘拍一番马屁,“嘿嘿,也不看看爷是谁,属下敢打包票,爷现在依旧是丰神俊朗,惊才风逸。”
青玄不仅贪财,还会嘴碎、拍马屁,就为这事儿不知被墨玄暗地里戳了多少遍脊梁骨。
可偏偏自家爷就好这一口。
慕祁允点点头,目光瞥了一侧的灰烬,青玄顿时心领神会,微俯身行礼后就点脚离开。
另一侧,阿柒抱着盒子坐在树下,后背紧靠着树干,低着脑袋,厚厚的刘海儿遮住了大半张脸,令人看不清模样。
“谢谢。”
慕祁允走过去刚想出声安慰一番,说不定还能来个梨花带雨,美人送抱啥的,被阿柒这一句感谢也不知该继续说什么,旋即微微轻咳了几声,嘴角轻勾,走到跟前,蹲下,与她平视,指了指自己,“阿柒是在向爷道谢吗?”
“随你。”阿柒依旧低着头,又将盒子搂紧了几分。
慕祁允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盒子上,他记得当日橱子里明明是有两个盒子的,现在却只剩下了一个长的,莫非这个里面才是重要的。
“现在住的地方没有了,接下来阿柒该怎么办?”
阿柒沉默半晌,平静道:“去我该去的地方。”
慕祁允笑着反问道:“那是哪里?”
“不知道。”
“那……阿柒跟爷回去怎么样?”慕祁允望着她,懒慵开口。
阿柒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