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白青铜如火如荼战斗地时候,黄佳卿跑出了大厅,不仅仅是因为害怕战斗的余波而出于自保,更是因为她站在大厅的门口,透过走廊,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对她笑笑了,然后跑掉了。
黄佳卿不假思索的追了上去。她来到了别墅里的一个清净院子,院里有一间房,房间门前站着刚才的那个人。
是以前的老管家,黄伯伯,她从小便是这么叫的。
她走上前去,颤抖着嘴唇,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复杂的情绪:
“黄伯,你不是已经,已经……”
“我没死呢!”
向来慈祥宠爱她的黄伯此时却冷着脸,又说道:
“小姐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黄佳卿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语气里的冷漠和警告,仿佛一个陌生人。
黄佳卿呆在原地,脑子里闪过一幅幅的画面,有黄伯吹胡子瞪眼却是笑嘻嘻的,有骑在黄伯脖子上揪着他的头发的,有笑的像个狐狸带着谄媚的……但仿佛一夜之间,全部变了。
“那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爸呢?”
黄佳卿又上前迈了一步。
不出所料被拦住了,黄伯的语气里带着杀意:
“小姐,我带你来并不是叫你进去的,只是想让你弄清楚一件事情。”
黄伯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听着里面的动静,又继续说道:
“自黄秋生把我埋在土里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黄家人了。”
黄伯转过头来,看着黄佳卿,笑得毛骨悚然:
“你猜你爹为什么要不顾你的百般阻拦,甚至是你以自杀相威胁都无用,铁了心执意的要娶那余青柳?”
黄佳卿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
“你爹得了绝症,癌症晚期!”
不亚于一到晴天霹雳,黄佳卿脑海一阵嗡嗡,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怎么会?怎么会,我爸……”失了神喃喃自语。
“看来还瞒着你呢?真是宝贝得很呵,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呵,像条狗一样到处求人,听道士说吃人心可治病。昏了脑子的你爹居然让我去杀人,然后挖出来!”
黄伯的语气满是嘲讽和嗤笑,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黄佳卿接着说道:
“我不肯,说那道士是骗子,道士说亲近之人的一颗心可抵百颗陌生人的心。”
黄伯瞳孔瞪大,喊了出来:
“你爹信了!舍不得吃你!就要吃我啦!”
“三十年!我为你们黄家服务了整整三十年,我趴在地上像一坨屎恳求你爹不要把我咽下去。”
黄伯用手扯开自己的上衣,指着胸口上的伤疤,狠声道:
“看到没!你爹吃了我的心!把血淋淋的‘狗屎’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
说道这里,看着黄佳卿露出妖异病态的笑容:
“但你爹没好,现在瘫痪在床呢,我想让他恢复健康。”
语气变得兴奋残忍:
“所以我就把你叫来啦,你爹不是相信一颗熟人的心可抵百颗吗?”
呲牙咧嘴,吼了出来:
“我就让他尝尝自己宝贝女儿的味道!”
用出乎寻常大的力气,掐着黄佳卿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
正准备用力捏断的时候,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里面走出来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眉毛极淡,披着一头白色的长发,一双狐狸眼长着细微不可见的睫毛,真是怪异到了极点。
少年一边擦着占满血迹的一只手,一边拍着黄伯的后背,轻声道:
“黄叔可不要动怒,我为你画的那颗心虽然坚挺,但毕竟是纸做的,可不好发脾气。”
这声音柔柔弱弱的,到好像一个女子。
黄伯一听,本来迸发的不可收的杀意和负面情绪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过。
黄佳卿被扔到了地上,看着少年,鲜艳的红与极致的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在逆光下,她听到少年说道:
“黄叔,你的仇我帮你报了,那就赶紧回西郊吧,这南郊有个人我不想见。”
黄伯看了看瘫在地上的黄佳卿,欲言又止。
少年见了,猜到了他的心思,便笑到:
“黄叔,房间里那黄什么的人我把他血肉里的蛊虫都挖出来了,没了那蛊虫,很快就会死了,没有那牙口的。”
少年看了看手里的血迹,仿佛想到了什么:
“蛊虫的手段和我那师兄同出一辙,肯定就在这附近了,我不想见他。”
少年嘟起嘴吧,甚是可怜,扯着黄伯的衣袖:
“我们走吧,这女的你不喜欢我们就把她画到画里面去,好不好?”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大厅里一股妖气冲天而起,浓郁的像黑暗中的灯塔。
正是蛊虫钻进傀儡身体里的那一刻!
少年的表情凝固,神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眼睛发红:
“蠢货!蠢货!这么大的阵势是生怕被人发现不了吗?”
来回踱着步子,下定决心:
“不行!黄叔,我们得赶紧走,不能多待了,我那蠢货师兄这是在作死!”
然后不远处突然变得火红一片,燃烧的热浪一阵一阵涌来,少年看着那铺天盖地的火焰浓烟,突然平静了下来,掏出一块玉佩,正发着红光,诡异的笑了起来:
“看来我那师兄是找到那东西了。”
单手一挥,黄伯消失不见,少年的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纸,里面是黄伯刚才欲言又止的模样。
然后少年踩着纸,御空而起,朝那火海飞去。
黄佳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