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很快过去,紫容在古代的生活过得规律又无趣,请安绣花、熟悉独孤府,时间也过得快,转眼就到了端午节。
刘嬷嬷一大早就在门上插上了艾草和菖蒲,几个丫鬟聚在一起剪虎纹。
紫容简单地用了些早点,就带上百合和司琴到母亲那儿去。
今儿一大早,大家都是要到祖母那里请安的,她要与父亲、母亲一起去。
上官氏早已经起身,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莲花纹的锦绣衣裙,看起来端庄大方。
正吩咐着丫鬟包粽子,看到紫容过来,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道:“怎么穿得这般素?”
紫容笑着回道:“人说: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母亲难道在说容儿不好看吗?”
上官氏被她逗笑,点了点她的鼻子,道:“鬼灵精~”
丫鬟端着大方漆盘过来,上官氏拿过装着朱砂、雄黄、香药的丝巾香囊帮她佩戴在腰间,一个丫鬟退了下去,另一个丫鬟又走了上来。
上官氏站起身,取过漆盘上的五色丝线,拴在她的手腕、脖颈和脚踝上。
最后用笔沾取雄黄酒,在她额上化上一个“王”字扶额,看起来十分滑稽。
不多时,顾姨娘就带了独孤紫汐过来,这样的日子里,妾室是不能到老夫人院子里请安的。
两个人见过礼,把独孤紫汐带过来,顾姨娘就退下了。
上官氏叫住她,笑道:“带些筒粽下去吧,我记得你是爱吃甜的,多带点枣粽。”
“多谢夫人。”
顾姨娘福了福身子,神色淡淡。
她原本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因家里贫困被父母卖到独孤家做工,祖母看她安分守己,相貌端正,便安排做了父亲的通房,生下紫汐后祖母念她跟在独孤城身边日子长,便给抬了姨娘。
顾姨娘走后,独孤紫汐就怯怯地站在一旁。
紫容朝她招了招手,把袖口里掏出一包窝丝糖塞在她的手里,眨了眨眼睛,笑道:“吃吃看,可甜哩。”
独孤紫汐这才抬起头,睁着一双泛着水意的小鹿眼,好奇地看着手里一包黄色剔透的糖果。
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姨娘……姨娘会说的……”
独孤紫汐正在换牙,顾姨娘看着她不让她吃这些甜腻的东西,以防坏了牙齿。
所以虽然心动,还是下定了决心把窝丝糖放回紫容手里。
紫容道:“母亲都不阻止,顾姨娘也是不会怪你的。”
上官氏看着自己的女儿逗机灵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吃一些是没关系的,等会儿让丫鬟端水来把嘴里留的甜渣冲干净就好了。”
听到母亲这么说话,独孤紫汐才犹犹豫豫地把紫容手里的窝丝糖拿了起来,小胖手轻轻地撕开透明包纸,张开小嘴咬了一口。
甜甜的滋味充斥着整个口腔,原本还怯生生的小脸上马上就露出了一排白皙的小碎牙,门牙处还没长出来露着风。
紫汐睁大了眼睛,赶紧伸出小手捂住自己的门牙,惹得紫容和上官氏都笑了起来。逗得小姑娘脸色红通通却又什么都不敢说。
独孤城过来的时候母女三人已经收拾妥当说了一会儿子话了,紫容和紫汐向独孤城见完礼后,四个人就朝东篱院走去。
陈娘替他们挑开帘子,祖母杨氏坐在上头,独孤紫岚、杨云和独孤紫琴都在旁候着,独孤紫岚和杨云还好说,一位从小在祖母身旁长大,一个是外来的表姑娘,先来拜见也没有什么,只是独孤紫琴一个有父亲和正房母亲的人怎么也独自过来?
紫容看母亲的脸上平静无波,心里叹了一口气,母亲向来对这些是最不在意的,不在她跟前打扰她反而心里清净。
反倒是独孤城看了看妻子,有些别扭道:“紫琴昨日伤了脚踝,沈氏怜惜女儿,我就做主先让她过来了。”
“无妨。”
上官氏淡淡地应了一声不再理睬,这倒是让独孤城闹了个红脸,心里带着淡淡的愧意。
他昨日是歇在书房的,却被沈氏唤了过去,说了几许话,等回过神来,夜已经深了,也就顺势睡下。
所说伤了脚踝,也只不过是不小心擦到了桌角,皮外伤。只不过在沈姨娘的哀求下,就让独孤紫琴先过来了。
见父亲过来,独孤紫岚、独孤紫琴和右侧站着的一个男子走了过来。
男子一身月牙白长衫,黑发束起,身材颀长,与父亲的儒雅不同,周身自带着一股清冷,俊雅的脸上一片淡然。
“父亲。”
“父亲安好。”
他走到近前,朝父亲行了个礼,举止潇洒利落。紫容这才看清楚他袖口处用银丝线绣着的空竹。
“起来吧。”
独孤城点了点头,心里对故去的原配妻子留给自己的这双儿女十分满意,连带着看独孤紫琴的眼神都带着温和。
紫容和紫汐福了福身子:“大哥安好。”
独孤尘点了点头,看着紫容规规矩矩的举止,眼神里闪过一抹极快的讶然。
紫容视线扫去,一个眉眼中有些抑郁的女子坐在下首,一个六岁多的小男孩站在她身旁,头发用白玉冠束着,一身石青锦缎起花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挺着笔直的小腰背,如白瓷玉一般细腻的小脸上正一脸严肃。
紫容知道,这是三婶娘程氏和堂弟独孤琪。
三叔爱游历,几年前一次随外来的船只离开后,就再无音讯。父亲派人几番查探,才知道那只船队在东水一带遇到了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