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容回蘅芜苑换了一身短骑轻装,正要把早上画的额黄洗去。
门外便有小厮来唤,百合出去看了后,回来手里就拿了两个白色小瓷。
“小姐,这是大公子派人送来的伤药。”
司琴接过去凑在鼻尖闻了闻,笑道:“这是雪莲膏,治疗伤口是最有效的了,小姐擦上个几日,保证不会留疤,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难道大公子送来的东西还有什么不好的?”
百合取了一只银步摇要给紫容戴上,却被紫容拦住,在妆柜上挑出一支刻着玉兰花的木簪子递给她。
司琴脸上带着疑惑:“自是没什么不好,这雪莲膏十分名贵,药效极佳,加上小姐身上的伤并不严重,一已经够用了,缘何大公子要送两一模一样的来?”
百合把她乌黑的长发用木簪子绾起,簪上三朵红累花,脸上不点胭脂,整个人越发素净,就如早晨还未污染的露珠一样剔透。
紫容倒是不以为意,想着许是江逸好心,随手送的吧。他们这样的公子哥最不缺这些东西,也就不曾放在心上。
嘱丫鬟把药收好,紫容便带着百合和司琴往大门而去。
独孤尘和江逸已经在门口等着,安排了两辆马车,均是给小姐们的,侍郎府品阶不高,没有另外的马车,随行的丫鬟婆子只能步行。
紫容遥遥地就看见一身华服的容染骑马立在队伍前方。
独孤紫岚朝着她笑了笑,扶着婉儿的手,先上了前面的马车。杨云许是被关了一段时日,看起来倒真是安分不少,只含羞带怯地看了容染一眼,轻轻提起裙角跟了上去。
看到她过来,独孤紫琴怒瞪了她一眼,心里暗恨,原本是她与容染独自出行,哪里想到紫容出来搅局,带了这么一大家子不相干的人。
一甩袖子,抢先一步踏上了前面的马车。
“小姐……”
百合有些不忿,独孤府家的马车原本就不大,三个人已经是拥挤,紫琴一上车,这马车就再容不下了。
二姑娘也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若不是自家小姐替她解围,她怎么能像现在这般安安稳稳地出门踏青。不道谢也还罢了,还得遭她怒目相待,果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替紫容抱不平,向来自认懂礼的百合爆出了她人生的第一句脏话。
“无妨。”
紫容径自朝后面的马车走去,原本也就不愿与她们坐在一块,这会儿子倒是乐得自在。
只不过,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独孤紫琴和杨云两个人真能和平地待在一起?
江逸翻身上马,轻踢马身到容染身边。
许是等得久了,容染道:“怎么还不动身?”
江逸轻笑一声,调侃道:“男子等女子总是常事,更何况是像三姑娘这样的女子。”
“多事!”
容染看了眼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娇小身影,看她正扶着身边那个俏丽非常的丫鬟的手,笨拙地上了车。
冷哼一声,调转马头,径自往前走去。
江逸摇着折扇,啧啧叹了两声,道:“晟睿,你说阿染这么臭的脾气,为何还能得那么多女子的欢心,你说不然我以后也换个路子?”
独孤尘轻骑而过,面色淡淡,留下一句:“这个,主要是看人。”
“诶,你这是什么意思……诶,你们倒是等等我。”
江逸回过神来,收起折扇,拍马追上他们。
紫容和紫汐还有被强行拉来的独孤琪待在一起,紫汐这个丫头倒是还好,自从吃了紫容的窝丝糖和拿了小金兔子之后,对着她都是会笑了。
只不过独孤琪与两个堂姐待在一起,还是显得十分僵硬,一路上背脊挺得直直的,也不开口说话。
独孤府到观云寺要半个时辰的车程,马车里的三个人正是长身体的年龄,这路程还未过半,紫容就已饿了。
掀开车帘子唤了百合一声,百合钻进马车里来,手里提了一个三盒的箱奁,依次拿出了一碟子咸皮酥,一碟子云子麻叶面果糕,一碟子鲜奶腌的瓜子仁和最后一盒子的七彩糖果。
紫容拿了一颗紫色的糖果塞进嘴里,把两个小家伙眼睛都看直了。
紫容轻笑出声,独孤琪小脸一红,扯开视线转过头去,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紫汐更是低头搅着帕子,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紫容不再逗他们,招了招手,让他们围过来吃,紫汐的脸上才有了笑容。独孤琪扭捏了两下,但毕竟再成熟也还是一个孩子,很快就坐了过来,拿起一个云子麻叶面果糕安安静静地吃着。
紫汐嘴巴里塞着花果子油酥,一边指着七彩的糖果问道:“三姐姐,这糖怎么会有这么多颜色?”
在她还未换牙的时候,娘亲也会让她吃一些糖果,她曾经到京城里最大的糖果铺子里去过,那里的糖可没三姐姐这里的好看。
紫容笑了笑,道:“这个也简单,紫色的,是用紫薯打碎的汁混在白糖里做出来的,这个黄色的用的是橘子汁染的……”
紫汐睁大了眼睛,连独孤琪专心致志地听着。
紫汐一脸钦佩地说道:“三姐姐,你真厉害。”
连糖果铺里都想不出来的方子,三姐姐竟想出来了。
紫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她只不过是用了最简单的物理方法,很容易便能想得出来。看着两个小孩,突然来了兴致,问道:“那我可要考考你们,以此类推,你知道这个红色的是用什么果子的汁液染的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