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正伺候紫容吃午膳,她这几日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素菜便放下了筷子,百合看着紫容已经塌陷下去的脸颊,担忧道:“小姐,好歹多吃一些吧,你最近又瘦了。”
紫容摇了摇头,接过桌上的茶水涑了口,道:“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撤下吧。”
百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墨画没那么多心眼,紫容一说,便着手收拾碗盆。
百合嘟起嘴嘟囔:“你还真是听话。”
墨画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做事。
“小姐,小姐不好了。”清芷匆匆忙忙小跑了过来。
百合瞥了她一眼,喝道:“有话好好说,冲撞了小姐,小心拔了你的皮。”
清芷这才止住脚步,行了礼,道:“小姐,出大事了。”
紫容笑了笑:“你好好说,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事情是我承受不住的。”
清芷向来温柔婉约,是什么样的事情把她吓成了这样。
百合上前掩了门,清芷方才开口说道:“奴婢方才见陈芳园的丫头婆子一众气势汹汹地出来,拉了一个小婢子问,才知道是老爷流连……流连青楼,听说是还要纳外头一个不清不楚的艺伎入府为妾,夫人这是……这是要去抓奸的啊!”
紫容暗道不好,眼睛紧紧盯着清芷,道:“老爷说要纳妾的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清芷没想到紫容会问这个,摇了摇头,道:“这个奴婢也不知。”
不清楚具体缘由便带着人前去闹事,若不是母亲是被气得狠了便是这其中还有别的情况。只是母亲如此气势汹汹前去,以父亲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恐怕会适得其反。
下意识便道:“司琴,你先去前头拦着母亲,能多拖一会儿便多拖一会儿,别让她那么早见到父亲。百合,你快随我到顾姨娘那里去。”
百合脸上带着些悲伤,轻声道:“小姐,司琴还在病中。”
紫容手一顿,敛下眼眸,淡淡道:“那便让墨画去,她跑得快。”
……
上官氏这段时日免了顾姨娘的请安,她便闲暇打理院子里种着的几盆兰花,只是近来爱犯困,紫容到的时候,她正在屋内的软塌上小憩,听到通常时,才被伺候的小丫鬟唤醒。
“三小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妾身未来得及准备,恐怕怠慢了。”顾姨娘脸上带着笑意,将紫容迎了进来,带着她便往塌边坐着。
顾姨娘近日丰腴了些,一笑还可以隐隐地瞧见双层下巴,她长得白净,脸上泛红,想来最近日子过得十分不错。紫容瞥了一眼软塌上放着的毯子,那是狐狸毛做表皮,内里细细塞着羊绒的被毯,做工精细,十分名贵,在整个燕都之中也就只有两条,一条在她姑姑那里,是她嫁入皇子府前已故的孝义仁皇太后赏的,还有一条在上官家,也就是上官老夫人那里,前世她曾在母亲那里见过一次,想来是外祖母给了母亲,这会儿却又出现在姨娘这里。
顾姨娘见紫容看着羊绒毯子,便笑道:“夫人前段时期免了妾身的请安,还让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妾身实在是不敢受,只是最近天冷得很,妾身又容易困乏,累了歇在外间的软塌上,有这薄却暖和的毯子倒是不怕了,就收了下来。”
紫容见她下意识地摸着小腹,脸色带着温柔与憧憬。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顾姨娘知道父亲流连花街柳巷的消息后会是怎样的心情,母亲也好顾姨娘也罢,为何男子做错了事却总要女子来承受这般痛苦?
只是该说的事情还是要说,她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顾姨娘愣了一会儿,倒也没有其他太大的情绪,静了一会儿,抬头看着紫容,轻声道:“三小姐需要妾身做些什么,妾身都听三小姐的吩咐。”
她知道紫容做事有自己的决断,既然能在这种时候找她,必然有自己派得上用场的地方。
紫容原本以为自己还要多费一些口舌,没想到顾姨娘却是自己提了出来,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父母的事,子女不宜插手,做得不好反而带累了母亲,说不定还会给父亲抹黑。她以往到晨起向母亲请安时总能瞧到早早便到的顾姨娘,这段时日没看到便就问了母亲身边的丫鬟几句,所以虽然顾姨娘和母亲还未说起,紫容也从细枝末节中得知顾姨娘有了身孕。
走在路上她便在想,如何能在顾全父亲面子的情况下将父亲从勾栏院里叫回来,想来想去也只有让顾姨娘手书一封,让小厮带到青楼去交给父亲。姨娘有孕,母亲寻不到父亲,就这般让人前去告知也是正常的,也不至于让父亲下不来台。
小丫鬟拿来笔墨纸砚,顾姨娘是识得字的,父亲是个文人,不喜欢枕边人目不识丁,这也是沈氏倒台之后顾姨娘能够复宠的原因。一手梅花小楷很快将书信写好,正等风干装入信封,墨画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小姐、姨娘,老爷回来了。”
顾姨娘松了一口气,笑道:“回来就好,幸好这信还没有送过去,老爷在哪里,我们这就过去。”
紫容扶着她的手,心里却没有那么乐观。
果然又听得墨画说道:“老爷和亲家老爷在大堂,带了一个女子回府,那女子长得十分漂亮,打扮都与府里的夫人小姐不一样。”
顾姨娘脸色一变,看了一眼紫容,神色有些慌乱,她向来胆小,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独孤城这次居然把勾栏院里的那些不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