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正画的《阿吱戏水图》还是浮于表面了。

祁璐哧溜哧溜地吃着万大厨新摸索出的精肉葱油小馄饨时,诸正正捧着祁璐的《小馄饨》画,虔诚又敬佩地仔细研究观赏。

吃完东西,祁璐想去看看先前种的农作物长势如何,顺便到田间采风,寻找新的美食灵感。

然而她热情的邀约却被小徒弟一口拒绝了,“师父你去吧!我要静心钻研画作!”

自己画出来的东西没有灵气,还不及师父的万分之一,诸正被自己的蠢钝气得不行。

祁璐怕他钻牛角尖,想安慰两句,可是她转念一想,又找不到合适的安慰说辞。

说什么呢?

说“你勤学苦练必有增益,不要心急,慢慢努力即可?”——可是世间被不正确的努力方向带跑,错失了更好的发展良机的例子一抓一大把。

那说“其实你不必勉强自己,每个人的天资不同,为师我得天眷顾,能力斐然,是你等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的,你要对自己好一点?”——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这样拉仇恨?

祁璐摸了摸鼻子。

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那这样——为师给你布置一个新题目,你好好思考思考再告诉我答案。衣食住行、花鸟虫鱼、阴晴寒暑、山川河流、日月星辰……或者其他其他,你对什么最感兴趣?就这个,好好想吧。为师出门玩去也!”

她出府前找鹤伯问了沈鸿禹今日的去向,鹤伯道,“将军接了京师来的密信,前往郡城去见刺史陆大人了。说是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信上说什么了?”祁璐眨眨眼,好奇问道。

鹤伯讪笑,“小人不知,夫人还是等将军回来了问他吧。”

“好。我今日要去山里看看我种的樱桃树和桃树,要是沈笛比我先到家,你让他就在家等我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祁璐交待好后,带着文蓉一人出府去。

素锦近日又有事忙。

素锦和谷生坚定认为先前是他们二人没守好酒铺,所以酒铺重新开张,他们比谁都积极干活。祁璐干脆放手,全权丢给他们二人去处理和安排,还命素琴协助素锦。

所以祁璐身边只剩下文蓉一个。

给祁璐斟茶的时候,文蓉想起自己过去为了争祁璐的青眼而做了蠢事,一阵面燥。

祁璐装作没看见,抬眼见晴空万里,白云悠悠,忽了,便铺纸提笔,又成一作。

文蓉知其作画完循例要小憩一会儿,便递上软枕靠垫。祁璐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才闭眼不久,忽然感觉鼻子里热流涌动。

待她反应过来,鼻血已经流了一枕头。

“夫人!”文蓉惊呼。

“嘘嘘嘘……没事没事,你别喊,吓着车夫了可要出车祸的。”祁璐以手背和帕子迅速堵鼻子,可是鼻血来势汹汹,狂流不止。

文蓉要急哭了,“夫人我们回去吧,回去找大夫看看……”

“又不是第一次流鼻血。”祁璐摆手,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处是血滴的情状看起来很是骇人,“对了,文蓉你抓两块冰给我。”

文蓉慌慌张张地照办。

接过冰块,祁璐一把将冰块压覆在左手食指根处——冰凉之气瞬间让黑纹处的灼痛、胀痛舒缓了大半。鼻血也立时止住。

看来她这段时间只能一天画一幅了,自从黑纹加深以来,她的身体弱得厉害。有一回沈鸿禹还在亲她,她就睡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进入正戏……

“夫人,奴婢帮你压着吧。”文蓉伸手过来帮忙。

“嗯。”祁璐看着文蓉用沾了血的丝帕兜住冰块,包好捏紧,做成拳头大小的冰敷包,在她手上的黑纹处来回滚动。

咿?祁璐定睛朝那黑纹望去,发现它似乎淡了几分。

这图案莫非喜欢冰?

“怎么了,夫人。”文蓉不解。

祁璐摇头,“刚刚有点疼,你敷敷就不疼了,真神奇。而且鼻血也止住了。”

文蓉怕血,望着这车里到处都是赤色,还是竭力说服祁璐打道回府,“夫人还是找大夫再好好看看吧……病是最拖不得的,越拖就越重。”

“我哪有什么病。”祁璐嘻嘻笑,“这是我第一次回筑县的路上不小心中毒留下的黑纹,有时候会发作,也就一点点刺痛。好几个大夫都看过的,都说没事,你就别瞎想了。再说了,将军看我看得那么严,我真要有事,他会放任不管吗?”

文蓉觉得祁璐这话有道理,心情逐渐转好,“那夫人也不能太过劳累……要不奴婢替夫人把东西收起来吧?夫人今日就不要画了。”

“嗯,收吧,不画了。”祁璐活动两下左手手腕,接着开始拆软垫的蚕丝外套,“今日之事不要告诉别人。”

文蓉“啊?”一声。

“大家都这么疼我,听了会担心的,我又没精力挨个解释一遍……可如果不解释,大家都把我当成小绵羊看待,我以后还有机会出门种田赏花、钓鱼钓虾吗?”祁璐忧心忡忡,生怕要失去自由。

文蓉似懂非懂地戚戚点头。

祁璐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多啰嗦一句,“你只管放心好,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觉得日子很好过,所以不甘心就这么早死的,怎么也要活到个五六七八十岁吧。”

夫人还能说笑,那就真的是没事了吧。

文蓉大大地松了口气。

相比起祁璐闲适安逸的布衣生活,远在泽国感受异国王府“风情”,并适应陌生婚后生活的梁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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