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白再次开门时,屋内已只有御静公主一人。莫野接到王父的信号,离开了流云寨。
他接到了一项任务,去后夏夺取血引剑和太鸣阴珠。
在陆地南方,数东南后夏与西南汜国是好斗之国,欲一统南方,吃掉对方是统一南方需征服的最后一块版图。而南冥位于两国之间往南的方向,两国若是开战,必会伤及南冥北境。
“先取南冥,继而倚南冥易守难攻之势,在夏汜之战中取得优势。”陆宥上谏。
“启禀陛下,臣认为陆大人所言半可半不可。”数十年来,箴是仪似乎已经习惯反驳陆宥的所有建议。
然,后夏国主辛夷伯甫微微颤着胡须,面无表情道:“何为半可,何为半不可?”
“借用南冥优越作战地形,攻取汜国为可,但先取南冥,让汜国坐收渔翁之利为不可。”
“爱卿可有何主意?”
“南冥令仪公子在我国也已有十年之久,可以以此为契机,假道于南冥。”
那卧于龙椅上的花甲皇帝,听言沉顿片刻,忽然问道:“行令官,寡人的六十寿诞准备的如何?”
准备寿诞的事,本应属礼部操持,皇帝却提出处理外交事宜的行令官来问。那行令官倒也十分机警,作揖回道:“回禀陛下,各国邀请贴昨日已命人送出,其中包括南冥和汜国。”
“好。”原来,不愧是君主,早已盘算好了一切。
青阳国荀樱王入驻青阳台,涂音族年方十七八的靳少主入驻涂山台,南冥年仅十岁的南冥新王灵阳入住凤栖台,七年前小白他们曾住过的地方。
西侯羽入驿馆时,天色微凉,细细的阳光打进园内,适时其他庭院还一片宁静。
“回去拜谢行令大人。”轿内的声音虚弱却不失稳重,自有一种威严。
好几马车的行李,下人安置了一早上。凤栖台距离凉汜台最近,当丫鬟进房为灵阳洗漱的时候,他懒待地问道:“外面什么声音?”
“回南冥新王,汜国使者住进了凉汜台。”
“哦。”
论规矩,各国使者不得擅自见面,但只经过一晚,各国使者对他院的情况已了然指掌。这夜晚的墙头风还未吹进,朝廷已派人来到驿管。原是距离寿宴一月有余,后夏君王命二皇子孟王会见各国使者,并试图在其中搅起波澜。
“春光尚好,我家王子邀请各国公子王子前往围场狩猎。”
辞退那侍卫后,公子羽的贴身侍卫印风跪拜道:“公子身子虚弱,不适围猎,应推辞才好。”
公子羽从榻上倚身起来,含情目光无情语:“印风,你只是一个侍卫。”
印风闻言,“扑通”跪下:“属下多言,公子恕罪!”
“更衣!”一个睥睨也不肯给跪在地上的少年。
换过一身玄色骑装,策着白色战马,悠悠而至,他们并不知道孟王所引之地并不是皇家猎场,而是西阁山庄后山那充斥着危险走兽的冰灵谷。荀樱王,靳少主,南冥新王灵阳,以及后夏几个皇子皇孙,雄姿英发,皆驾马将驰。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我后夏皇子们能与各国公子王侯一同赛猎,实在荣幸。”孟王宣声。
“三皇兄,如此狩猎岂不单纯,不如玩个游戏如何?”后夏一少年皇孙道。
“哦?昉儿有何想法?”
“将人数分为两队,嗯……依昉儿看,荀樱王,靳少主,公子羽,南冥新王灵阳,再选上两个会武的侍卫,他们一组,十一皇叔,十七皇叔,大皇兄,五皇兄,还有昉儿一组,以三炷香的时间为限,哪个组所获猎物多,哪个组得头彩!”
涂音族向来民风淳朴,百姓性情多纯良,见如此热闹的局势,靳少主争着先开了口:“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倒也有趣!不知各位公子意下如何?”孟王问向诸客。
“王子,羽身子孱弱,骑马走走还可,打猎实恐难以招架。”西侯羽道。
“这冰灵谷是隐藏在后夏国土一个集天地灵气的山谷,景色宜人,既然公子羽身子不适,权当乘兴游玩,不参与这场比赛也罢。”
此时又听得另一皇子道:“既然公子羽不能驰马,你们就多选一个侍卫,方显公平。”
西侯羽辞谢过后,便沿着一处小山路走走停停。漫山遍野花团锦簇,树木苍苍,这冰灵谷果真蓬勃生机,不多时,越往上走,西侯羽觉得整个身子轻松不少,渐渐地,他们深入山中。山中偶遇一茅草屋,木匾上刻着“秋水居”,正想走去叩门而唤,又被山上悠扬婉转的琴声勾了魂去。印风自是诧异,他从来,没见过主子这番愉悦的眉宇。
循着那琴声,西侯羽将脚步停于一处篱笆院落。
这里,便是幽梦亭。当年荒芜的幽梦亭,周围已经简单围成篱笆院落,竹篱下蒿草丛生,白色花粒在风中摇曳作响。一株梧桐傲然挺立院落中央,庇荫夏日炎阳,花开一树馥郁芳香。
树下一白衣少年,眉峰飘逸,面容清明。他双眸轻阖,颊生微笑,凭心应手与蝴蝶相舞,与鸟雀相嬉,或唤来其他有趣生灵,惊奇那发髻上的墨绿玉簪也幻化成蝶,陪它们玩闹。他掩在万物间,尽情拥着自由的世界,山风拂着他的发丝与花香缠绕,周身萦绕着一层透明的,似水纹的光芒,出尘脱俗的倒真像什么仙花仙草幻化而成的。
忽那好看的眉峰轻转,温良的笑容稍敛,指尖使出的力汇聚成一股花藤,钻进树林里——他闻到鹿血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