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溪王大怒:“坑杀百姓,简直畜牲!畜牲!”
冁葙道:“本已两男征一丁,督察再强征苦役,西南峄地已是,家中无男丁,地荒无人耕,粮税不及,引得盗贼蜂起,时有小群农民反抗,皆逐被朝中派兵剿灭,时有祌罗带头起义,聚得劳役三千,祌罗言:连绵暴雨,工期不赶,此乃死罪,当朝不仁,坑杀同胞,天神共怒,吾得天待,昨夜天神托梦于我,授得盛世兵法,神谕:天道混乱,当拨乱还正,菩救世人也,今日聚众在此,吾开坛祭天,此铜钱九枚,若落地正上,此必天意也,我等当起义推翻暴君,还天地太平,众人吼吼怒气,个个要夺刀起义,祌星罗高香祭天,九铜钱落地果全正面,此天意也。”
九溪王言道:“满口胡言,甚么天神神谕,盛世兵法,吾识得祌罗,乃溪州名山人氏,自小聪慧,目揽群书,熟得兵法,实乃借天之名,贪得权利为实,此非菩救世人,乃加剧疾苦,那九铜钱必然有诈。”
冁葙道:“是也,九铜钱非天意,乃人为,世人不知,那祭天九铜钱,两边皆为正面。”
九溪王道:“祌罗趁乱占地,其心野深。”
“如今祌罗义军已聚数万,其势凶猛,接连胜仗,连续夺得义阳郡、石牛郡、景棠郡、木阳城、茶阳城。”
九溪王言:“此事震撼我已知晓,国君已派兵征剿乱党,为何远征军却假途突攻镜山兽人?岂不知几百年来,兽人居于山林原始部落,从未与世人发生冲突。”
冁葙道:“当日飞马快报国君,西南峄地有乱党造乱,国君不以为然,东莱国有精锐百万,何惧区区乱党,命一偏将剿灭即可,却是那兽人氏族,久居山林部落,图谋不轨,实乃心腹之患,时有忠臣谏言,国君怒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时有谋士进言何不借征剿叛党之名,假途削除兽人氏族实力,国君从之。”
九溪王叹气:“国君糊涂,惹得天下动荡,生灵涂炭。”
冁葙道:“那日兽人氏族不备,十万远征军直捣镜山之腹,杀其战士,烧其木寨,兽人氏族哀嚎遍野,扶老携幼,逃窜山林,被追杀射死无数,远征军趁机抓拿得上万兽人为奴,鞭策驱至虎门山下,修建避暑行宫。”
九溪王言:“兽人氏族现往何处去矣?”
冁葙道:“兽人氏族逃窜往南,数千壮年,扶老携幼,不知迁往何处是也。”
九溪王问:“背井离乡,实乃人祸所致,国君糊涂,既远征军得胜,你如何变成了亡灵巫师?”
冁葙道:“当日远征军战罢兽人,凯旋得胜,乘势回军攻打义阳,不料在凌峰乍峡受判党埋伏,滚石流木而下,女巫冰火相交,死伤数千,我拍马夺路而出,方留得一命,欲出山口处又设伏兵,箭如雨下,夹带女巫冰火强逼,死伤不记,相互践踏而亡者众多,我被伏兵射中脚环,卧马狼狈逃脱,出得山口,沿河岸败退,残兵失魂,不知又遇伏兵烧起芦苇,趁势杀出,远征军溃不成军,零散逃窜,败逃三十里,将军聚得残兵五万,入灌陵县城歇息。”
九溪王道:“祌罗用兵如神,神机妙算,你们情敌轻进,断不是其敌手。”
冁葙道:“四更时分,人困马乏,忽然叛党围城,从东门杀入,远征军衣不待甲慌忙应敌,被重击败退五十里,领将道:我等国之精锐,利剑军团,今粮草不及,容不得瘸脚废物,实乃累赘尔,皆弃流放在外,自生自灭,独自领兵回安山设防去亦,我等上百伤残无处可去,往西途行,无粮缺水,接连昏死,所剩不十人,最后独剩我一人,依残木苦撑,可悲木杖亦断,吾知不得复生亦,方圆土地贫瘠,毫无人烟,孤独,饥饿,侵蚀吾身,我继而向前,秃鹰于顶盘旋,时而旁落,欲猎我为食,吾堂堂军士,难不成沦落畜牲之食?故怒而挥杖,消耗殆尽最后一丝力气,苦难,消磨吾命,如今,秃鹰又啃食吾身,将我吞食殆尽,我浑身无力,此时,寒风中传来了老祭祀的话:去找月光神祗。
我坚定起最后一丝意志,挣扎跪起,挣扎数次,终跪起来,历尽艰辛,遍体鳞伤,来到月光神袛,八块巨石法阵,对着神石,卑微乞求,吾愿侍奉所有,只求了结痛苦。
忽,
巨石法阵空中射下一道月色光芒,笼罩巨石阵,月光浮动,吾心惊讶,一时不知措。
神明听到了我的祈祷,我缓伸手,欲抓那月光,光却躲我,吾心渴望,继而伸手欲追,但它,忽然间烟消云散,不知所踪,月光消退,巨石阵复原荒野乱石,秃鹰于四周盘旋。
吾心痛失所望,绝望跪倒于地,对天狂暴,怒吼,不甘,愤怒,吾如此谦卑乞求,可月光女神却抛弃我,吾心绝望,我看到死亡气息,正包围着我。
趁着夜色,秃鹰飞来争相雕琢吾体,撕扯血肉,我知命绝于此矣。
此时,另一个声音,呼唤了我,亡灵女巫之王正在召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