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深坐在天心湖畔,仰天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唐与蛮,当真是不死不休啊。”
时间推移愈久,便会有愈多的人牵扯进大唐与蛮族的战争而殒命,从而结下一团乱线一般的仇恨。
坐了会,许云深便回去了。
习惯性走进卧室,却见到一道较小身影在玉中歌旁边低声说些什么。
许云深一拍脑袋,忘了葛南妄在这了,当即歉意笑笑打算退去。
“等等。”玉中歌开口,声音状态有些不对。
许云深疑惑:“嗯?有什么事么?”
“画舫好玩么?”玉中歌虽然神色没波动,但是莫大的杀机似乎已经逼近了许云深。
许云深迟疑片刻,思绪飞快运转,不知事情如何败露,不过再嘴硬也是自讨苦出,于是道:“我只是吃了点东西就出去了,并未和他们一起玩乐。”
玉中歌点点头,然后眼皮一抬:“听说……你还赎了个艺伎?”
“什么?”许云深眼睛睁大,心中万分不妙,不知道玉中歌是如何知晓的。
公羊珉?他应该还在绮云那,哪会来得及告诉玉中歌。那有什么变数自己是忽略了的呢?
许云深下意识看了眼葛南妄,却见她用促狭的目光看着自己。
果然是她!
许云深才想起来葛南妄的另一个身份——自然门门主。
既然是门主,想必手下应该有些人,或许情报便是那些人打听来的……毕竟画舫中人多耳杂。自己也没什么反跟踪的经验。
“怎么,还哑巴了?”玉中歌轻轻抽出退伍时留作纪念的瘦娘子,在灯下,刀片闪着森冷的光。
许云深咽了口口水,尽管那东西伤不到他,但这种莫名的危险感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立马把秋水的事情托盘而出,丝毫保留都没有。
听闻秋水悲惨的身世和赎身后的去向,她手中的刀放了下来。
果然玉中歌还是心软的,许云深抚胸长叹。
“那赎身的钱,花了多少?”
“七……七百两。”
“你一天能赚多少?”
“我……我去多干点活。”
真是一副活脱脱的气管炎的样子。
葛南妄翻了白眼,摆出没意思的神情。
这妮子是不是在针对我,许云深眯着眼盯着葛南妄,露出了危险的气息。
玉中歌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算了算了,看在是做好事的份上,就揭过去吧。你也早些休息,还要干活的。嗯?你盯着我师妹干嘛?想欺负她?”
“没有没有,我这就去休息。”许云深连忙摆手。
一个人躺在黑暗的侧室,许云深琢磨着:这生活,不对啊!哪里出了问题?
第二天。
许云深得知,自己和玉中歌作为武子监的学生,将来会被调到正在兴建中的修行院内。
这让他有些高兴,因为新修建的修行院听说主旨是要包罗各道人士,择优培养。
在众多修行者的忙活下,修行院建造的进度极快,虽然占地庞大,但是七月底便能竣工。这其中,格物院提供的器械帮了许多忙。
不止他俩,武子监的甲乙丙班,文子监的大部分,也都会调到修行院。剩余者便要通过一定程度的测试才能过去了。唐国上下,也尽在挑选杰出弟子,赶往长安去修行院进行修行。
这回朝廷开恩,不仅是世家,地方家族,王府子弟能够参与。人群基数进一步扩大,平民,关内道门派人士,出世道人士,皆可报名修行院的入学测试。
一旦通过,便可留在修行院。且食宿全免,成绩优异者还有奖金。
时间如撒缰的野狗,很快来到七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