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祖母叮嘱我,万一入宫,一定要小心谨慎,”雪千伊道,“千舞妹妹与珍妃甚至都没见过面,她就无缘无故的要害人,这宫里还不知有多少包藏祸心的人。”
雪千舞沉默无言,雪千伊还只是愤慨,她却是被对付的那个人,心中的滋味更是复杂。
千歌无法对她们解释这其中缘故,不过以此给她们警个醒也好,微笑道:“姐姐可别都一脸烦忧了,待会就要面见皇后了,若因此着恼了皇后,那可就糟了。”
两人这才不再去想刚才的事,挤出一丝笑容。
她们正往回走,那边路上一名宫女引着身穿三品命妇礼服的傅氏,和打扮的如同仙子下凡一般的云仙芷走了过来。
傅氏看到她们,眼角猛的一沉,竟然越过引路宫女,直接向她们走来,步子迈的又大又疾,胸前挂的珍珠玛瑙朝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傅氏却管不了失仪了,他的大儿子被诬陷与秀女有私,挨了板子,又变得不能人道,如今在家如同废人一样自暴自弃,雪千舞这只破鞋竟然名声大好,夜王妃和卫国公府都争着要,简直要气死她!
云仙芷很惊讶,雪千歌受邀在她意料之中,没想到雪千舞竟然也来了,娘对雪千舞恨的要死,哪里能忍得住,她一个没防备,娘已经奔她们去了,但是这两个贱丫头哪是那么好对付的,没有丝毫准备下,娘指不定要吃亏了。
云仙芷懊恼的想着,又不愿在众人面前失仪,只能一小步一小步的快速追过去。
傅氏挟怒气势汹汹而来,千歌和千舞却神情淡然的微一福礼:“甥女见过姨母。”
“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姨母?”傅氏厉声道,“我看在死去的妹妹的份上,对你们两个孤女疼爱有加,甚至不惜把荣熹书院的名额给了你们一个,你们是怎么回报我的?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竟然就如此心狠手辣,陷害你们的亲表兄不说,还毁坏他的名誉,甚至还嫉妒的想害死姜小姐,你们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我真是错待你们了!”
傅氏存心要抹黑千歌和千舞,一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责骂,眼睛里射出恶毒的光,狠狠的瞪着她们,脸上却做出一派痛心疾首的模样,就差几滴眼泪来博同情了。
众人果然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一个个都朝她们望过来。
傅氏见状更加大声道:“我知道你们从小就失去生母,想把你们当亲生女儿一般教养,你们却嫌弃我云家门槛低,是,我云家是比不上侯府显赫富贵,人往高处走,也怪不得你们嫌弃,但我这做姨母的可一丝一毫没对不起你们,你们为何要害我的赐哥儿到这般境地?!”说着用手帕沾着眼角,一副不胜哀伤的样子。
“娘,你别这样,”云仙芷轻蹙黛眉,眼眶微红道,“表妹她们或许不是存心的,这其中有误会也说不定,表妹她们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既然娘已经开了头,她倒要看看这两个贱丫头怎么狡辩。
千歌心中冷笑,这母女真是会做戏,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往她们身上泼脏水,她们若是不反口,势必被坐实罪名,若是反口,又会给人留下忤逆不孝、冒犯长辈的印象,横竖都是对她们不利。
千歌几乎看见傅氏眼底露出诡计得逞的狞笑,眸中闪过一丝嘲讽,既然你们想挑事,那她也不介意再把云天赐拎到众人面前再剐一顿。
“姨母,表哥不幸身患顽疾,甥女明白姨母伤心愤怒,所以您误会甥女,拿甥女撒气都不要紧,但千万别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千歌柔顺的道,“回头姨母要怎么责骂打罚,甥女作为晚辈,都恭敬的领受,但今天是皇后娘娘宴请诸位夫人和小姐,为聘婷郡主接风洗尘的喜日,请姨母万莫如此,万一冲撞了皇后娘娘,甥女可要担心死了。”
傅氏沾拭眼角的动作一顿,一时间继续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雪千舞见状,哪还能不明白千歌的意思,当即柔声开口:“姨母,您要怪就怪甥女一个吧,妹妹是无辜的,都是甥女的错。那日表哥私会柳小姐,甥女当时在场,但却救不了表哥,实在惭愧,还有表哥身患顽疾的事败露后,甥女虽然极力帮忙遮掩,但是人微言轻,没人肯相信,心中一直愧疚非常,姨母因此怨恨甥女,甥女无话可说,愿但凭姨母处置,只求姨母饶过妹妹。”
傅氏瞪大眼,喝骂道:“你们两个贱丫头还敢颠倒黑白!你们……”
“姨母快快别说了,”千歌紧张担忧的道,“这里是皇宫,甥女是皇上钦定的秀女,姨母如此骂会遭祸的,等回去后,甥女随姨母怎么骂都成。”
“你、你……”傅氏又气又骇的说不出话来,千歌抬出皇上的名号,她若是再骂就变成欺君之罪了,傅氏喘着粗气,差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雪千伊忍不住道:“云夫人,此话原不当晚辈说,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当初是雪千娇带人抓云少爷和柳小姐的,而云少爷的顽疾更与千舞和千歌妹妹无关,她们敬重您是长辈,都这般委屈求全了,晚辈恳求云夫人莫再迁怒她们。”
千歌和千舞面对傅氏的厉声责骂,一丝怨言也没有,反而委屈求全,为傅氏的安危考虑,反观傅氏一直口出恶言,一点长辈和命妇的样子都没有,众人看傅氏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
云仙芷见大势已去,心中恨的咬牙,脸上却抱歉的道:“两位表妹,我娘不是有意的,实是被两位表妹设计陷害的,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