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淮川他们,李清晏急忙将门关上,满脸懊恼不已地摊手说:“阿桐,你瞧瞧,我竟忘了,手里一直拿着你的鞋子,这下面子算是丢尽了。”
熹和公主默默接过鞋子自己穿上,白了李清晏一眼说:“你小子可从来不是记性差的人,你是不想我见九芸山那些弟子吧。”
“阿桐果然睿智无双,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上次遇上一个九芸山弟子便是认识你的楼轻妆,谁又能保证那么多九芸山弟子之中,没人识得阿桐呢?”
“清晏定然是知道,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到我,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入得九芸山,阿桐认识人当中入得九芸山的自然心中数,而你阻挡得了这一面,你能阻挡得了一会儿的碰面吗?你……你若是有什么顾虑完全我面前可以说出来。”
李清晏听完,有些赌气地往桌边一坐问道:“那阿桐相信一见终情吗?”
熹和公主顿了一下,认真地说:“自然是信的。”为何会扯到这个话题?难到……
“那阿桐相信一见生厌吗?”
“自然也……也似乎是存这种情况的。”
“那清晏便实话实说了,清晏对那个九芸山的茗川,便是一见生厌,再见两弃,所以清晏也不愿阿桐于他相见相识。”
熹和公主听完有些苦笑不得地说:“清晏所言,可是属实?”
“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谁会不厌弃那种贼眉鼠眼,还故作清高的人?”
“清晏,无论如何,他之于我们都是有救命之恩的。你怎么……”
“所以,今晨他闯我们客房,清晏对他还是很客气的。”
熹和公主:“……”
熹和公主顿了一下,有些头疼地扶额地想孩子习气一上来,还真是说不通,最后思虑了一番说:“清晏,滴水之恩,尚需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
“那阿桐打算如何报这救命之恩?是以命还命?还是以身相许?”
熹和公主脸冷了冷说:“阿桐如何报恩与你无攸!或许在燕你出身名门,自幼习惯于发号施令。但是你不要忘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防民之心,难于登天!”说完一振衣袖,便向外走去。
看着熹和公主头也不回地离开,李清晏向着门口咬牙切齿地低声吐出两个字:“淮川!”
自己呆在房内生了一会闷气,忽然想到绝对不能给淮川那个小人见缝插针的机会,于是也匆匆下楼去。
在众人之中,李清晏很快便发现了熹和公主,理所当然地往她身边一坐。
李清晏斜眼看了一眼邻桌的九芸山弟子,却未见淮川,心中暗忖,如此甚好。
心情忽然明媚了的李清晏,兴致颇高的替熹和公主夹了个包子与一些小菜放在熹和公主面前的碟中。
熹和公主见李清晏也未真的生气,倒底是松了一口气。
“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
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开口,顿了一下,李清晏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说:“我是来致歉的,就让我先说吧,毕竟早上是我的脾性一时太过暴躁。”
就在这时,淮川刚刚入坐,而身边的诸位同门师兄弟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淮川见诸位同门师兄弟一阵挤眉弄眼,附耳低语。淮川好奇地向着两边扫视了一下,试图寻找让诸位同门师兄弟如此反常的根原所在。
看淮川的表情,茗意自然知道什么原因,于是附在淮川耳边一脸坏笑地轻声说:“茗川师兄,今天早上听到那动静,我们诸位师兄弟不是要去客房中救人嘛,结果就看见那小娘子将她的小夫君踹翻在地,最后她的小夫君还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为他的小娘子穿鞋。师兄,你猜刚刚又怎了?”
淮川脸色冷了冷,正要开口斥责,茗意又眉飞色舞地说:“刚刚他们小俩口下来吃饭,那个小郎君可是一面殷勤周致地伺候那小娘子吃饭,一面俯首帖耳地不停求饶。啧啧啧,就凭这种男人,怕是一辈子,都难振夫纲喽。”
淮川剑眉微立,脸色又冷了三分,扫了一眼同门师兄弟说:“当日师尊命我等下山所为何事?是让尔等游戏人间,还是化作长舌妇孺的?今晚睡前皆抄百遍门规。”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苦兮兮地齐声称是。
听着邻桌地动静,熹和公主依旧不疾不徐优雅地吃着,李清晏却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自己的筷子。
“沉舟,食不言,寝不语。”看着李清晏一副要炸毛的样子,熹和公主急忙安抚,却不料口舌打了个弯,直接将“沉心”说成了“沉舟”。
不过这也成功地转移了李清晏的注意力,“沉舟”,“沉舟”,“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听着似乎也不错。
李清晏一口将筷子上的半个包子解决,然后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到:“多谢阿桐赐字,从此清晏便以此为字。”
熹和公主扫了一眼,并未言语,只是用左手看似不经意的将水字抹掉,依旧面色从容地吃着早餐。
心中却默默飘过一阵异样,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还是意外所致,他不会就此当真了吧。从来取字都是为尊者赐,为长者赐,为亲者赐,而他觉然用了自己不非用心份他取得字!希望他这只是玩笑之举。
而在熹和公主与李清晏身边的另一桌则吃的氛围更为低沉,众人因被师兄责罚,而颇为小心翼翼,一个个噤若寒蝉,而淮川却因为茗意的话而久久不能释怀,茗意的话中无不透漏这一个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