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俏皮话可以形容杜云淼此时的心情。
黑灯笼里点蜡烛,有火发不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各种各样的形容,都是他现在这个状态最好的注脚。
手滑?你哄谁啊,前面一点事没有你玩得不亦乐乎,偏偏最后一刀手滑了,而且“滑”的力气如此之大,那柄小刀竟然一大半都没入手掌,是滑还是砸,所有人都不是笨蛋,各自心里有数。
杜云淼此刻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一开始yin了这胖子半招,把他顶了出去,虽说是好心,却也不够光明磊落,没想到这才过多久,胖子居然连本带利一齐拿了回去,利息算得比地下钱庄的高利贷更狠百倍。
千万不要惹毛这个家伙,杜云淼咬着牙忍着痛,还得对着一旁不住合什抱歉的胖子表示自己的大度,这感觉让他再次回忆起魔鬼范在特勤局整治全局风气的那些“招数”,再想到这两人都是那位巽武之鬼门下弟子,他总算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血的教训啊!
穿着男式兜帽衫的夏洛特也被胖子这下弄得愣了半天,旋即便猜到了他的用意,掩嘴而笑,并不多话,眼里的兴奋之se更重。
一旁靠墙而立的楚炎放在胸口的两只手也不自觉的放了下来,胖子这招在他看来显然就是杀一儆百,说难听点就是杜云淼是那只可怜的鸡,自己一群人都是这个胖子眼里的猴子。手滑这个蹩脚理由实在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
那一刀不仅仅是扎在了杜云淼手背上,更是扎在了所有的眼睛里,偏偏胖子还一副道歉求饶的模样,更是让楚炎眼角直抽,牙齿差点咬碎。
众人一阵忙乱,找来应急药箱,拔出小刀后直接喷上了生物止血剂,然后再涂上一层愈合凝胶就轻松搞定,甚至不需要包扎。以现在的医疗科技来说,这种小伤最多两天就能好得七七八八,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心情极为复杂的杜云淼这才站起身来,对依旧在不住说抱歉的向宇说道,“算了,是我的错。”
胖子本以为杜云淼至少会发一通牢sao,哪知道对方竟然直接认错,言下之意是你也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是故意报复我,我都不介意了你还演个屁啊。
胖子讪讪挠头,随即坦然一笑,“冲你这句话,算我欠你一刀。”
没等杜云淼开口说话,一直在旁边杵着的那个熊一般的男人爆出哇哇大叫,冲过来一把搂住两人,大声嚷道,“果然是爽快汉子,我大熊认你们两个兄弟,你俩谁当组长我都没意见!”
夏洛特叉着腰笑道,“还能有谁玩得出这手刀法啊,我看男人的眼光不会错的。”说着她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墙角的楚炎。
楚炎冷哼了一声,走过来拿起那柄小刀放进怀里,瞥了眼胖子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个人休息舱。
夏洛特又看了一眼那个始终保持旁观态度的西瓜头,“你呢?”
木讷年轻人点点头说道,“他很厉害,我没意见。”
就这样,深蓝小组的组长人选以胖子的一记手滑宣告敲定,只可怜最不想当出头鸟的杜云淼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如今还被一个巨汉熊抱在怀,只觉得根根肋骨都在嘎嘎作响,脸上除了苦笑,也就只有苦笑了。
那名少校在驾驶舱里通过光屏看到这一切,心里也不禁浮现出一个念头,能用这样的手段干脆狠辣的慑服那帮在各自所属的部队里闹得无人能管的兵痞,说不定还真能从三角地狱顺利归来,不过要是这个胖胖的少尉机师知道上峰早有安排,那台原型机至少会比机师晚到三个月,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没有机甲的机师,要在蒲牢星这种地方顺利活下去,需要的不仅仅是运气和实力,更重要的是身边有一堆可靠的战友,但愿那个少尉能早些明白这个道理。
在一人一间的休息舱里,胖子百无聊赖的在舱室里来回走了几圈,从左到右是五步,从前到后是十步,睡眠箱和生活用品都隐藏在舱壁内,小小的休息舱里除了一张被磁力吸附在金属地板上的金属椅子和一块多功能光屏,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简洁主义在宇宙飞船的功能区域设计里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调出光屏后胖子本打算跟天下若雪以及小娘炮写封邮件,然而他始终不是擅长抒发胸臆的情种,加上曲速跳跃状态下根本无法进行常规通迅联络,看着光屏上那个光标在原处闪烁了半天之后,他挠了挠空空如也的脑袋,自嘲道,“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说你刚把一个人的手扎了个窟窿,结果收了五个奇葩队友?”
摇摇头后,他看了看航程记录,然后关闭了光屏,打算睡上一觉再说。
即便是现在的科技手段能够制造曲速跳跃的人工黑洞,一光年的距离宇宙飞船花上小会功夫就能飞跃,可是以蒲牢星所在的遥远星域,飞船也需要在茫茫星海里疾驰近百个联邦标准时。胖子早做好了打算,睡他个昏天黑地,再随便找些乐子,也就打发过去了。
胖子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想睡就能睡得着,自从瞳术的自我催眠功效被发现后,他就不存在失眠的问题,看到睡眠箱里那个可调节时间的催眠气体喷头时他笑了,被誉为当代星际旅行最人xing化的设计之一却成为毫无用武之地的摆设,心中自有金千斛,何须再往外物求。
沉沉睡去,一觉无梦。
……
面对沉闷的星际飞行,睡眠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