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惊在原地不知所措。
“别开这种玩笑。”等她缓过神,支支吾吾说出一句。
林寻但笑不语,转而看向康熠汀,少女以为弟弟会阻止这样荒唐的玩笑,谁知康熠汀看了林寻许久,竟是道:“你可有办法全身而退?”
林寻舔了舔嘴角,“为什么要退?”
他看上的是整座岛。
“怎么你也跟着他胡闹?”少女黛眉一扬,正要数落,却见康熠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不是胡闹。”他如是道,目光却是盯着自己的父母。
康父没有说什么,康熠汀的母亲脸上愁容更深:“这未免太过玩笑,先不说如何瞒天过海,若是稍有差池,你同学的安危没人能顾得了。”
康熠汀也知道林寻的提议有些天方夜谭,但这个时候,这就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即便林寻只是随口一提,他也会想办法找到其他人替嫁。人性都是自私的,康熠汀自嘲一笑,从前他以为自己跟龙阎岛的人不同,现在想想,一旦涉及自己关心的事情,他亦会毫不留情做出取舍。
“代嫁的对象可以不是他,我会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难分真假的替嫁。”
即便是完全不同的五官,对一个技术过硬的医生来说,将两个人变成完全一样的容貌,并不是难事。
少女眼眸一颤:“你要去害其他无辜的人?”
“无辜?”康熠汀嘴角勾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岛上每个人都心心念念促成这桩婚姻。”
少女咬了咬唇,没有反驳,她知道康熠汀说的是真的,甚至在这段时间,还有从前不少的朋友来开导她,但潜在的含义却是表达的很明显,希望她能为岛上的利益作出让步。
“既然总要有人牺牲,为什么这个人要是你,而不是别人。”
这一刻,一直萦绕在他周围那股温润的气息消失不见,康熠汀的语气极为残酷,像是在说一件无所谓的事情。
少女目中夹杂着几丝怒意:“你这样做和岛上的人有什么分别!”
“噗。”
伴随着一声笑容,摆在架子上的水晶瓶被碰倒,瓶子里盛的水连同花枝一起散落。
感觉到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林寻咳嗽几声,接过康熠汀递来的纸巾擦干水痕,然后躬身捡起地上的植物,“不好意思,我只是太……”
他仰头想了想,总算能找到一个相对而言不那么讽刺的词:“太过于惊讶了。”
尽管林寻用词很委婉,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他言语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其实林寻倒没恶意,只是觉得这女孩的性子和康熠汀完全走了两个极端,很难想象是亲兄妹。
“我能走到今天,”林寻缓缓道:“靠的就是合作,你出钱我出力,皆大欢喜,哭魂岛的确很适合我。”
他将花枝重新插在水晶瓶中,“从第一次听见这座岛的介绍,它的神秘就深深吸引了我,我对那里有着深深的向往。”
“……”
林寻诉说的极其富有感情,眼神含着殷殷期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做一场深情的告白。
康熠汀沉默稍许,“你真的想好了么,如果你后悔,我可以通过其他渠道找人。”
林寻一拍架子,刚被摆好的水晶瓶可怜地颤抖一下,险些直接掉下来,他斩钉截铁道:“这个机会是我的,谁都别和我争。”
“……”
一个人坚定起来能到什么地步,康熠汀不知道,但当晚大家都理智地没再提这件事,康家的厨子手艺都是顶尖的,林寻很是愉快地享用了一场豪华大餐。
饭后,康熠汀单独将林寻叫到一边:
“哭魂岛是有去无回之地,关于哭魂岛的传说有很多,但没有一个不沾染血腥。”
林寻颔:“我喜欢恐怖故事。”
康熠汀定定看了他许久:“现在能有一个人主动过去,我们自然求之不得,只是……”
林寻坐到沙上,身子往后一靠,陷入柔软的靠背中:“你不是犹豫不决的人。”
“我希望去的人不是你。”
林寻:“如果一定要是我呢?”
“活着回来。”良久,他道出这四个字。
他们之间虽说有了简单的交涉,并且达成一致,但当这个结果宣布于众,对于康熠汀的姐姐来说,仍是一个相当疯狂的决定。
“瞒不过去的,”她颤抖着声线道:“性别,容貌,年龄这些我们都……”
林寻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有什么好遮掩的,如果哭魂岛岛主真的像传闻中那样暴虐成性,喜怒无常,便不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反正他有好皮囊。
“可……”
林寻皱了皱眉,似乎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解释:“相信我,对于变|态,我了解的比你深。”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眉梢染上几分喜色:“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去挑嫁妆?”
“……”
一间装饰的很讲究的房间,康熠汀的母亲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很大的匣子,打开的一瞬间,连头顶上的吊灯光芒都黯淡不少。
她伸手拿出一个最不能被忽略的翡翠手镯,“这只流光镯算得上是传家之宝,当初我结婚前母亲将它给我,虽然它不具备任何能量,和你手上的素缨带自然是不能比的,但玉的材质真正是价值连城。”
说者,她的神情有几分尴尬,“里面的东西原本是我为茹儿准备的,你肯定是用不上,不过我会另外补偿十万星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