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吃晌午饭的时候,孙玉霞和锦柔也回来了,锦曦原本以为锦柔定是双手拎满了采购的东西,但当她看到锦柔时,她是双手空空,甚至两根糖串子都没拿,这倒是让锦曦颇感意外。
当夜锦曦上床歇息时,耍了大半日的锦柔早已经受不住疲倦,抱着被子在床里面睡得如小狗般恬静。锦曦眼底含笑。这丫头睡觉就是不老实,春末燥热忒爱蹬被子,却不知夜里却是凉气袭人。稍有不慎便会着凉,锦曦于是轻轻给她把被子拉好。
然后轻轻的脱去衣物,解开头发,习惯性的把随身携带的手帕塞入枕头底下,手指突然触到枕头下一异物。锦曦拿着那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帕子走到桌边。就着桌上的火光层层翻开,然后她看见了一只市面上很普通寻常的东西卧在她的掌心。
是一只小泥人,脑袋大大,身体小小,笑的两眼弯弯,一手还搭在额头上。
锦曦诧异的盯着那泥人的眉眼五官还有身上的衣着和头顶的发髻。突然就找到了玄机所在,不禁想笑。
这个泥人,根本就是照着锦曦自己的容貌来捏的嘛。难怪这么眼熟,就连她最常做的,手掌抚额的动作都给捏出来了。
再看泥人后面,刻着一列蚊子腿粗细的小字:姐姐生辰安康。
锦曦突然就想起今个一日孙玉霞和锦柔神秘兮兮的样子,出去街上耍了大半日什么都没买。原来,是偷偷给她准备生辰惊喜去了呢!
锦曦扭头看着床里面的锦柔。她呼吸均匀,睡梦中嘴角还在往上翘,许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锦曦把小泥人捏在手中,眼神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热。
有多久没有在过生日的时候收到礼物了?自从父母离婚后,她的生日除了自己,再没人关注了,父母都有自己的新家庭都忙,就算后来记起再追补个电话过来说声迟来的祝福,也早已抚慰不了那当口锦曦被冷落的心。
如今到了这异世,做了孙氏的闺女,孙氏和孙玉宝他们是如此的把她的生辰记在心尖上,七岁的妹妹也费尽心力的给她惊喜,锦曦心里有个地方真是软的一塌糊涂,整个身心似乎都被一种暖呼呼的感觉包容着。
拱桥下面捏泥人的那些小贩,手艺了得,价钱也不贵,一只泥人最多也就十文钱。锦曦在意的不是礼物的贵重,而是这背后那种被在乎,被关注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
锦曦在桌边站了好一会,侧脸擦去眼角的湿润,这才把小泥人重新包好,放到她的一只专用木匣子里,上锁,等到明天,她要把小泥人拿去烘烤干燥,长久的珍藏起来。
原本计划好去酒楼顶个包厢,请文鼎和大家伙一道去好好乐呵一次,这计划,却在接到孙家沟那边捎过来的口信时,被打断了。
孙老爹在茶园摔到了腿,锦曦嘎婆稍口信来,让孙大虎他们赶紧回去一趟。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伙都坐不住了,锦曦更是焦急,孙老爹是个慈祥的老人,对锦曦她们更是视如自己嫡亲的外孙女般疼爱。若不是因为两边铺子里的事情忙活的走不开,锦曦铁定也是会回去探望的。
“小姨,你和姨夫干脆收拾下,明个一早就动身回孙家沟去吧,伤筋动骨一百日,大嘎公身边不能没人照料啊!还有二虎舅舅,也一道回。”锦曦跟孙玉霞道,因为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昼,日头已经快偏西了,再匆匆赶回山去,也来不及。
“那成,明个一早我和你姨夫还有二虎就动身,正好今个夜里把东西收拾下。”孙玉霞道。
锦曦看到孙氏和梁愈忠在一边也是满脸焦忧的样子,想了想,道:“爹,娘,要不你们也干脆一道回去吧,大嘎公伤了腿,咱两家的茶园和后山坡地那几块地的油菜和麦子,也需要人打理。”
“曦儿,我和你姨夫走了好歹你爹娘还能帮着你打理这早点铺,你把他们也打发回去,那这早点铺子怎么办?”孙玉霞急问。
“孙记那边不是添了俩伙计嘛?这样我就可以让玉宝舅舅过来帮我忙,再说还有我和琴丫呢,做早点什么的,我们俩都会。”锦曦道。
“大姐二姐,就听曦儿的吧。我到时候过来这边守着,没事的。”孙玉宝道。
孙二虎也开口道:“我这趟跟你们一道回去瞧瞧爹,先看爹伤势怎么样,要是身边需留人照料,姐和姐夫就留下来,我到时候再赶回镇上来。”
如此一番议论,大家伙觉着好像也只有这样安排了。
“曦儿,娘就是觉着亏欠了你,这眼瞧着还有几日就是你生辰了,说好了去酒楼替你乐呵下……”孙氏红着眼眶道。梁愈忠也是满脸的愧疚,以前一直跟老梁家人住一块,闺女长到十一岁。压根就没好好过个一个生辰,别说什么长寿面了,就连一碗鸡蛋羹都讨不到!
夫妇两个早就计划好了,难得今年闺女生辰,一定好好好弥补下。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爹。娘,你们可别这样了,我的生辰事小,今年咱不能一块过,还有明年后年,大后年啊……你们啊就别多想了。今晚上吃早些饭,大家伙早点歇息,明个一早赶紧出发。要不是我这抽不开身,我都很不得回去看下大嘎公!”锦曦挽住孙氏的手臂,鼻子酸酸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