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曦微笑着点头,道:“那这事就先这样吧,回头再说,我先家去了!”
娘三吃过晌午饭,梁愈忠这才从外面进屋,锦曦赶紧把温着的饭菜端到饭堂,孙氏正跟他那询问谭氏的状况。
“醒是醒过来了,可娘那眼睛看东西却不大好了,爹他们都急坏了。李大夫给细细查看了下,说娘这是上了年纪本来就身子骨弱,这天热的。加之又受了气和刺激,脑袋里面有个地方有点梗。给开了几副药,说调理段时日,眼睛就能慢慢的恢复了。不过,这往后可不能再生气了。不然真要瞎了!”梁愈忠一边扒拉着饭边道。
孙氏叹息了两声,给梁愈忠盛了一碗绿豆汤。锦曦沉思着,她记得以前在一本养生学的书上见过类似于谭氏这样的突发病症,跟谭氏的症状,还有李大夫的诊断很有几分相似。锦曦至今还记得那种病症在医学上,有个学名叫做:脑梗塞!
“兰儿那事被闹了出来。这下子全村人都晓得了,唉,那往后的亲事可就难了。唉,作孽啊!”孙氏叹道。
梁愈忠也皱起浓眉,老梁家人都晓得这些年,老梁家在闺女这块,就宠着两人。一个是梁愈梅,还有一个是梁锦兰。
宠梁愈梅那是因为幺女。而梁锦兰,则是生了一副好面容,老梁家打小就不让梁锦兰去下地干活,是想把她当金鸟雀养着,等着有朝一日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给老梁家争脸。
“曦儿爷也气坏了,李大夫诊断,说曦儿爷那气管和肺都有毛病,给配了一副水剂的药,让喘不过气儿的时候搁鼻子底下嗅嗅,唉,老两口这回这身子骨可算是真气出毛病来了!”梁愈忠道。
“家里还有些下火的莲子芯,回头你送一包去曦儿爷奶那,下火。”孙氏道,梁愈忠点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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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劳作在田间地头的村人,扛着锄头赶着老牛,三三两两的往村子里赶。青瓦白墙连绵起伏的金鸡山村上空,家家户户的炊烟袅袅。暮归的燕子,在屋顶上空盘旋打转,梧桐树和白桦树上,知了的叫声一阵紧着一阵。
村口的池塘边,村子里面的巷子拐角处,只要有凉风习习的地方,就会有三三两两的老妪摇着蒲扇聚在一块聊天,光着腚的小孩子蹲在一旁玩石子,这些人如今闲聊的话题,都是围绕着老梁家来的。
而此刻,作为被关注的焦点老梁家,前屋死一般的寂静,家里的人除了洪氏和她的娃儿,所有的人都聚在后院,几个媳妇和孙子们或站或蹲在东屋门口的廊下,东屋里,老梁头和谭氏一个床头,一个床尾,两人都半靠在床上。
谭氏的眼睛上了药,用一块条形的布给蒙着,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老梁头虽然能正常喘气了,但只要一动嗓子,喉咙里就会传来呼啦呼啦的声响,就像在拉风箱。
床前,站了梁俞驹,梁愈林,梁愈洲,以及来给送莲子芯的梁愈忠。
“败了,败了,败了个一干二净了!”老梁头呼出一口浊气,长声悲叹道。
屋里的四个儿子都垂着头,没人吭声。
“我们老梁家的子女,到了第三代,振兴家族的期望就落在礼辉和兰丫头的身上。”老梁头自顾叹道:“礼辉是我们家唯一的秀才,却去入赘了周家!原指望兰儿能择个好人家,带一把娘家,这下也给毁了,这是老天爷要折我老梁家啊!”
老梁头仰望着帐子顶棚,老眼浑浊且一片颓败。
四兄弟面面相觑,梁俞驹和梁愈林面红耳赤,气势早就矮到尘埃里去了,梁愈忠和梁愈洲也都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劝慰老梁头,好半晌,梁愈洲才道:“爹,只要咱人还活着,就有希望,你老前儿不还说,等到秋收后拿了稻子卖了钱,就送青小子和柏小子去村里的学堂吗?这就是希望!”
“老四,你往前来两步,娘有话要交代你!”一直冷声的谭氏突然开口,点了梁愈洲的名。
其他人包括梁愈洲自己都有些意外,往前两步,便听谭氏偏过头,脸朝向床外面道:“老四。这家如今就你看着还像点样子,明日你甭去下地了,抽空去趟望海县城,把礼辉给我找回来!他是咱家的长房长孙,又是秀才郎,怎么都不能入赘别人家!”
梁愈洲为难道:“娘,这不太好吧,当初礼辉回来说那事,你和爷也没斩钉截铁的反对,还让他给跑了。如今他跟周家那边都拜堂成亲了,怎么又反悔了呢?不是我不跑这一趟,而是我这四叔的身份压不住!除非爹或者大哥二哥去。我赶车给送一趟方可!”
“小兔崽子,我还使唤不动你了是吧?”谭氏情绪又开始波动起来,循着梁愈洲的声音手指指过去,道:“我就反悔了,不成吗?没有我和你爹在。就算是天老爷给他证的婚也不作数,你明儿就去给我把他给找回来!”
“我不去,这样出尔反尔的事情我做不来,再说了,就算把礼辉绑回来又能怎么样,家里前屋还住着个洪氏呢!”梁愈洲僵着脖子道。
“老二。老四不去你去,你去给我把礼辉给押回来,就传我的话。只要他回来,就还是我的好孙孙,至于那洪氏……”谭氏话音顿了顿,侧耳听着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