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养得差不多,也该是时候决定去向了。像你这样赖在我们家混吃混喝。这道理在哪都说不过去。说说吧,你有什么打算?”锦曦又问。
“锦曦姑娘,你家的鸡生的蛋,味道可真鲜美。听庆阳小哥说,这些鸡吃的饲料,都是用麦麸拌的野菜叶沫,还有剁碎的小青虫?”沧云问道,顺势将手里的鸡蛋在床沿边用力磕了几下,蛋壳上出现一条四分五叉的裂痕。
锦曦抬手抚额,整个一吃货,简直是对牛弹琴。伸手从他手里一把夺过鸡蛋,声音抬高几分,带着一抹厉色,问:“我在问你话呢,你小子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不跟你拐弯子,别以为你这段时日在屋里装老实,我就会打消对你们的怀疑,哼,这世上,没有无缘无语的事情,你这是自导自演的一幕苦肉计,目的就想赖在我们家!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说出来,我但凡知晓的,我定会如实相告,只希望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就赶紧离开我家,远离我的家人!”
沧云抿嘴,抬脸似笑非笑看着锦曦,温和道:“锦曦姑娘,请恕我愚钝,我实在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瞎了眼,又被人偷走了盘缠的可怜人,你放心,我不会白吃白喝的,从明日起,我就让灵宝去帮你家做活。等我的腿伤完全好了,我一刻也不耽误的离开你家!”
“好,既然你不懂我的话,那就当是我多心了。既如此,那你把你家的详细住址告诉我,要么,我雇辆车子把你送到家门口,要么,我代你修书一封,让你家人派人过来接你。你若当真心中没鬼,对我这个仁至义尽的提议,你总不能再推脱了吧?”锦曦问。
沧云放下手里剥了一半的鸡蛋,想了下,感激一笑,道:“修书就免了,我家如今当家的是继母,她巴不得我死在外面呢。锦曦姑娘若是慷慨,那就雇辆车子送我回家吧,等我到了家,我一定将车资补上。”
当真?锦曦目光一亮,以为自己听错了,沧云当真愿意离开?那真是太好不过了,车资能不能全额补上,锦曦都暂不纳入考虑范畴了。只要能最快将他打发就是最好!
“成,那我今日去镇上就帮你把马车联系好,你也准备下,明儿一早就动身吧,赶早不赶晚。”锦曦道。
沧云点点头,含笑道:“成,那就有劳锦曦姑娘费心了。”
很快就要摆脱这个被怀疑的,居心叵测又蹭吃蹭喝的沧云了,锦曦心情大好,又从碗里拿起两只鸡蛋,扔给阿财一只,自己留一只,并对沧云道:“虚不受补,吃多了鸡蛋我怕你身体吸纳不了,瞧瞧,你脸颊都胖了一圈了。我帮你分担两只。先出去了啊,有事回头再说。”说完,转身步伐轻快的出了屋子。
沧云‘看’着见了底的碗,嘴角抽了下,鸡蛋也跟他抢?
待到锦曦一出屋子,沧云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不见,把玩着手里的鸡蛋,眼底若有所思。
灵宝从外面拎着清洗干净的夜壶进屋,正好瞧见锦曦和阿财的背影从前面抱夏厅处离去。
“少爷,方才锦曦姑娘来过?所为何事啊?”灵宝箭步冲向沧云的床边,急问。
沧云邪邪一笑,捏了捏灵宝明显圆润了一圈的脸蛋,道:“灵宝,咱主仆俩这蹭吃蹭喝的米虫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啊?”灵宝也是惊讶一声,这半个月来住在这里,每日得到悉心的招待。吃到嘴里的虽然都是农家菜,远不能跟以前的那些山珍海味相比,但是,这半个月来,灵宝却喜欢上了这里的氛围。
“啊什么啊,那大脚丫头忙完了她祖母那边的丧事,这会子抽了空掉头过来撵我们了。”沧云道。
“少爷,那咱接下来怎么办?当真要被送回京城么?这样不就露了馅儿?”灵宝愁眉不展道。
沧云不以为然的笑了下,利落的剥开鸡蛋,道:“慌什么,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里就是一株最好的树,我就要守在这树底下,守株待兔。”
“少爷,上回锦曦姑娘的祖母过世,若是文鼎那小子当真跟她家交情深厚,不可能不听到风声,即便他自个不在跟近,那也会派人过来吊丧。可是,他不还是没过来嘛!”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动静?”沧云斜眼瞟了眼床边咕哝的灵宝,道。
灵宝双目惊愕睁大,凑近过来,道:“少爷,你的意思是?”
沧云抬手止住灵宝的问话,道:“吊丧那日夜里,我让李青乔装混入人群,在梁锦曦她祖父的东厢房里,找到一本账簿,上面有一笔吊丧的记录,落款处是文福两个字。”
“文福?那不就是文鼎那小子身边那个叫做福爷的人么?”灵宝琢磨着道:“这么说来,文鼎那小子,折回来了?”
沧云冷冷一笑,道:“许是当初逃离长桥镇,就是他故意给我们抛出的一道迷雾,用来迷惑和误导我们的判断。我很庆幸守株待兔这招,刚巧赶上大脚丫头的祖母过世,若不是吊丧这事,我也不能找到他的蛛丝马迹。我猜测,他应该不是折回来,而是那小子压根就没有离开过长桥镇!”
“啊?”灵宝愈发惊愕,随即想到什么,又问:“少爷,那、那锦曦姑娘晓得文鼎那小子回来了么?”
沧云捏了捏下巴,道:“看她的样子,应该还不清楚。她祖父老梁头,是不可能将账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