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苏东林这么说,我被弄得有点不明所以。初中毕业之后,我已将近四年多没有遇到这个人,何曾想今天大清早的遇到他,对我说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姚康走在我的侧面,听了苏东林的话,假装很凶地对他说:“苏疯子,你再胡言乱语的小心挨揍哈!”
苏东林黑着脸回了他一句,“关你屁事,没说你这个批娃儿!”,说这句话的时候,苏东林的表情和语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正常人一样。
姚康脸都绿了,骂道:“咦!你这个疯老头,真是皮痒诶!”骂着他作势撩衣袖,想要吓唬苏东林。
苏东林完全无视姚康的存在,他眼神诡异,阴笑着对我说,“你娃儿这回死惨了……哦嘿嘿……死惨了,死惨了……”
尽管知晓他是个疯子,但看他对我一板一眼的样儿说如此晦气之话,我内心不禁火冒三丈,就差骂人了。
不过我没有对着他发作,想到毕竟他活得已经够惨了,终日疯疯癫癫的,完全不像个人样,他说的是些什么话,连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要是换做是个正常人这么不经大脑的乱喷,我早就和他理论上了。
姚康在边上见此情形,一边嘀咕道:“这疯老头儿,真是欠揍!”,一边抬脚准备踢赶苏东林。
我伸手拦住他,强颜笑了笑说,“姚老师,算了!他本来就是个神志不清的疯老头,难免会疯言疯语,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这疯老头,最近不知道咋的,一个星期要在我们学校转悠好几次。”,姚康显得有些无奈。
我笑言,这苏东林疯了几十年,又不是朝夕之事儿了,不必介意。说着话,我们就到了姚康在校外租的房子。
他摩托车就停在楼下,问我要不要先上他家坐坐,我婉言谢绝,说还是先回去,改天再来登门拜访。
在姚康骑车经过一家女生小饰品店的时候,我下车进店去买了根扎头发的头绳,还买了一个小镜子。
他看我一个小伙,居然跑去买那些玩意儿,不禁带着好奇问,“给你妹妹买的?”
我笑而不语,让他赶快骑车上路。
到家之后,爷爷奶奶看见姚康骑着摩托车送我回去,还以为是我在镇上找了专门跑摩托车的人。爷爷他老人家,还作势要从荷包你掏钱给他。
我告诉了他们姚康的身份,爷爷奶奶不禁万分欣喜,便赶紧招呼他进屋喝茶歇息。
送上一杯清茶之后,奶奶微笑着说,孙儿啊,你真是麻烦人家姚老师,这也没几步路,自己走回来不就得了。
姚康连忙说:“诶!奶奶,你客气!我反正闲着也没事儿就送下张君宁,不存在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
奶奶转而和蔼地说:“你们先耍到起,我这就去弄早饭!”
看着奶奶稍稍伛偻的身子,尽管她身体还很好,我的内心也不禁觉得有几分怆然。
想来我才两三个月没有看到爷爷奶奶,这次回来,感觉他们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爷爷不仅头发已全部白掉,身子也瘦了很多,他额头上的皱纹已经深得如干枯的沟壑。
在屋里简短寒暄之后,我则去了香堂屋。从香龛下的壁盒里面取出了三炷香,一支红烛和一沓纸钱,在我阴妻吴梦瑶的灵位前分别点燃它们。
在烧纸的时候,我将买的头绳丢在了火盆中,一并烧着。我对着吴梦瑶的灵位,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了很久,我才说:“梦瑶,你在下面还好吧!我给你买了一根头绳,去年整学酒的时候,来我屋里的那女孩一定是你……那时候你头发就很长了,这根头绳你拿去扎扎头发吧!”
然后我拿出了那个可以开合的小镜子,放在她的灵位边,“这还有个镜子,也是给你的!”,说完之后我叹了口气道:“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我希望你在下面过得幸福。”
对着梦瑶的灵位说了这些话后,我就转身准备离开。姚康靠在香堂屋通往客屋的门上,若有所思地,带着很平静的语气说:“你亲人?”
我笑着点头,说:“是啊!我的亲人!”
吃完早饭之后,姚康说有个去世的老师今天要埋了,希望我能和他一起去那老师家吃个酒。
我问他哪个老师,他说梁起刚,教物理的。
这个老师的名字我没有听过,可能是在我初中毕业之后才来的吧。我对姚康说,这不好吧,我和那个老师也不认识啊,和他家人更不熟悉。
姚康神色正然道:“不用认识,他都死了,认识干嘛!这个暑假有好多老师都出去逛了。你正好在这支教,帮忙凑个人数,我们代表学校去他家慰问下。去的老师越多,越能够给他长点面子吧!”
我心想,这怕不是给那个死去的老师长面子,人家都死了,拿着面子有何用,给学校长面子倒还说得过去。
原本我并不想去参加什么葬礼,只想在家呆一天,明天在回去。不过,想到今天姚康送我回来一趟,也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我这人,素来就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于是决定和他走一遭。
那名叫梁起刚的老师家就在镇上场口的位置,是属于村镇结合部。
我们骑车到他家的时候,还不到中午。他家香堂屋里,几个先生还在敲着木鱼诵经。我们刚到,何校长就和几个老师招呼我们,说我们来得正是时候,现在还可以献花圈放鞭炮。
加我在内,共有近十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