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老人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在方士将那句话说出口之后,也未曾有什么表示。
只是双目平和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两人之间的沉默维持了许久。
也不知道会是谁最先耐不住开口说话。
更不知道会是谁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方士心里稍稍有些紧张。
毕竟他也不知对方真正实力。
只是最初出现的方士有些惊艳。
让他心里难免有些压力。
虽然在心里想了很多,但事实却并未朝着方士想的方向发展。
就在方士心中即将等不下去,打算先发制人的时候,却听见通往一层的楼梯尽处传来脚步声。
却是那大汉回来了。
那大汉才刚刚冒头,便笑着与方士和白袍老人打招呼。
“两位道友久等了,这一层里面实在是东西太多,唉……若是那些道友还在的话,也就不用我一人在底下忙活了,不过现在有了新道友来的话……”大汉看着相对而站的两人,脸上笑容渐渐地僵在了那里,说话声音也变轻了许多。
最终还是悄然站在了白袍老人的身后。
有些事情似乎是在两人对视的时候便已经交流完毕。
大汉轻笑着自语了一声。
“看来这位新道友还有些怕生啊,到了现在还未与黄道友敞开心地谈吗?”
“该谈的已经谈好了,只是可惜……”
同时白袍老人也终于轻叹一声。
似乎是心中有什么被放下了。
“道友倒是聪慧,不过先前我所言一切,都是真的,莫阳河早已不是离开此处的出口,不论探寻多少次都是一样。”他闭目,轻声说着三人都能听得清楚的话语,“而此处是当年与那位女道士一起入梦的道友创造出来的地方,只要在此处死过一回,再到外面去便不会有任何危险,因为只要在外面身死,便会在此处复生,虽然记忆也会同时倒退回去便是了。”
“道友这是什么意思?”
方士冷笑。
此人说的话与所问的问题完全不着边际。
一直在与他绕弯。
听得久了,他的心里也多少有些愤怒。
然而那白袍老人却仍旧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
“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日后!”老人忽地睁眼,伸出一只手掌,掌心一翻便见一把三尺青锋入手,在虚空中划过一道带着寒意的轨迹,身上杀机再也不曾掩饰,“若是在外边丢了性命,便真的什么都晚了,所以还请这位道友——在这里先死上一死!”
“若是死过一次,便再也不能从者梦境中脱身,道友莫非是不知道?”方士怒喝。
眼看着那白袍老人挥手间有三道剑芒朝着他的方向激射。
方士当机立断,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白色的符纸。
贴在了自己身上。
便见一道氤氲的光华将方士全身包裹住,升腾起来。
正化作流光朝着窗外飞去。
却在临近木窗的时候,突兀地被一道白色光壁给挡了回去。
流光落在二层的边角,重新幻化出方士的身形。
“我自然是知道,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天开始便已经知道了——不过那又如何,让道友也变得与我一样而已!”白袍老人并没有急躁,就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一样,徐徐朝着方士的方向走去,时不时地射出一道道剑芒,虽然一直被方士灵巧地躲开,但仍旧锲而不舍,“既然将道友叫来了这里,我自然也不会毫无准备……还请道友早些放弃,不过是死上一回。”
老人脸上仍旧不带丝毫表情。
明明是在杀人,却做得大义凛然。
方士如今尚且有余力躲闪剑芒。
看见那大汉依旧站在原地未曾动弹,倒是让他心中舒了一口气,好在对他动手的人只有这白袍老人一个。
只是方才那一幕仍旧让他有些惊疑。
那张符是可以带着他在空中飞一段时间的。
从很久以前便得到了它,如今正是到了使用的时候。
却发现这座三层小楼的窗户似乎被某种看不见的壁障给挡住,匆忙之下竟是将他给挡了回去。
机会一旦错过一回,要想再故技重施便没有那么容易了,白袍老人已经站在了方士正前方,挡住去窗户的路线。
“我还没活够呢,寻死作甚!更何况与道友应该也没有多么大的仇怨,道友这又是何必?”方士苦笑着与那白袍老人交谈,他自然清楚这么做不过是在拖延时间,但不得不说,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老人的剑芒速度绝对要比正常时候要慢上一些,也没有那么精准了。
“确实与道友无冤无仇。”老人声音依旧平淡,“如此做也不过是让道友可以在日后多少有个保障,起码在此处复生要比死在外面什么都忘记了要强上数倍,道友又有什么不满?”
“一旦死了一次,便再也不能离开此处!”方士愤然。
虽然不知道为何,也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
但方士不敢去尝试。
虽说在这梦境的世界中就算死了也可以复生,可复生之后却无法离开梦境——他不愿承担这种风险,就算那种风险也只是一些人的臆测和推断。
老人手中动作未停。
“不过是无法离开这里而已——换来的却是永远的生命,道友修道求仙不就是为了这些,既然能在这里都实现了——离开这里作甚!”这些话语未曾有丝毫滞塞,每个字都发自内心,“与其面对毫无希望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