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林笑语和吕侯每天都给三个班上课,一天要上六节课。几天下来,学生们的字也算有了一点点改变,这让两人感到欣慰。

还有几分钟上课。

“林老师,这是我自己摘的野果,送给你。”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提了一小塑料袋的野果,瘦瘦小小的手提着袋子,有些忐忑。

林笑语心里一暖,接过袋子,摸摸他的头,朝他笑笑,“谢谢你,小龙。”

前几天班上有个女孩送了她一小袋野果子,她笑着接受了,这几天每天都有不同的学生给她送野果,每个学生送给她的时候,眼神都很忐忑,怕她不要,让她又温暖又心酸。

还有一节课就放学了,林笑语在督促学生们练字,外面却下起雨来。雨势越来越大,雨声如洪,在教室里的林笑语有些忧心。

教室外陆陆续续来了接孩子的家长,放学之后,大部分的孩子都被家长接走了,还剩五个孩子没人来接,他们家里父母都不在,只有一个老弱的爷爷或者奶奶,林笑语和吕侯商量一人送两个,把他们送回家才行。

吕侯开口,“我送三个,你送两个,我们分头行动吧,带上手机,有事联系。”

“嗯,”林笑语带着一个小男生一个小女生出门了,小男生就是之前送野果子给她的王小龙,瘦瘦小小的,眼睛很亮。

林笑语带了伞,但两个小孩子没有带,三个人里只能保全一个。

林笑语在屋檐下轻声问小龙,“小龙,你觉得我们三个之间应该谁打伞?”

王小龙没有犹豫,“刘宛。”刘宛是小女生的名字。

“嗯。”林笑语赞许地点点头,“小龙真是一个小绅士,走吧,我得赶紧送你们回家,不然你们的家人该着急了。”

雨势丝毫不减,刘宛打着伞,林笑语直接淋雨,雨打在身上的颗粒感,让她有一种在户外淋浴的奇怪感觉。雨顺着额头流下来会流到眼睛里去,让人睁不开眼睛,林笑语便拿出一张丝巾系在额头上。

离开学校没一会儿,三人就走上了田埂,有的地方很滑,为了防止两个孩子滑倒在田里,林笑语时刻叮嘱着他们。

天色很暗,田埂走完了,开始进山爬坡了,刚才在田埂上看到青山灰蒙蒙一片,现在林笑语眼里的山林很具象,崎岖难走,路滑泥泞,幸好刘宛家快到了。

刘宛家在山腰,一座小瓦房,修整得齐整,不算破,屋前站着一位老妪,正在焦急地张望。

“奶奶!我回来啦!”刘宛还没等走进就大声喊道。

“哎哟,宛宛,你可回来了,有没有淋湿啊,快来奶奶看看。”

老妪满头白发,慈爱地摩挲着刘宛的头,连同等待的焦灼一同放下。林笑语笑着叫了一声,“奶奶好,我是刘宛的老师。”

刘家奶奶感激地看着林笑语,“老师啊,谢谢您把我们家宛宛送回来,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来,快进屋坐。”

“不了奶奶,这还有一个呢,我还要送他回家。”

告别了刘奶奶,林笑语接着送王小龙,幸好是顺路的,不然她就不记得回去的路了。

“小龙,离你家还有多远?”刘宛给了他们一把伞,现在两人都有伞了。

“快了,林老师,谢谢你送我回家。”

暴雨势头还是不减,两人身上早已湿透,现在打了伞也只是聊以安慰罢了。山腰上也有田地,现在他们就走在田埂上,绕过前面的松林就是王小龙的家,王小龙加快了脚步,林笑语在后面大声喊着“慢点”。

忽然王小龙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朝着田里摔去,“小龙!”;林笑语眼疾手快,用手拉住他,但自己脚下也是泥泞的稀泥,这样一拉,王小龙站住了,林笑语整个人却再也控制不了平衡,朝着田里摔去。

“林老师!”

这一摔把林笑语摔得七荤八素,想用手抓住什么,却被什么东西给划了一下。田埂有一米二左右,林笑语摔到下面坐着,脑子还是懵的。

“林老师?!”王小龙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哦……没事,”林笑语回过神来,“老师没事,”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也顾不得满身稀泥了,先把王小龙送到家吧。

绕过松林就到了王小龙家,他家里是爷爷奶奶两个。

“小龙!这是怎么了?”爷爷见到林笑语的样子很是着急,林笑语倒是不在意,“没事,不小心滑了一跤。”

“老师,你的手流血了!”王小龙忽然发现林笑语的小手臂上划了一个大口子,还在不停地流血。

林笑语也看到了这个伤口,不禁皱眉,划破的时候没感觉,现在才发现,“没事,小龙,麻烦你给我打点清水,我清洗一下伤口。”林笑语终于感觉出疼来了。

“斯……”小龙家里并没有酒精,只能回去再消毒,用干净的白布将手包起来,林笑语问小龙家里借了根手电筒,小龙的爷爷奶奶千恩万谢地将她送出了门。

林笑语看着自己一身泥泞,有些好笑。

回到住的地方,天还没有完全黑透,大家看到她这个样子都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摔了?”

林笑语笑笑,“没事,就是手划破了,有酒精吗?需要消毒。”

林笑语洗完澡,何纬婕在帮她倒酒精,“来,笑语,把这张毛巾咬在嘴里,等下太疼了怕你咬到舌头。”

“好。”林笑语并不在意,但还是乖乖地咬住了毛巾。然而下一秒她就为自己轻视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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