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世子夫人往后踉跄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胸口急促地喘息,“你这逆子说什么?你也要去边关?”
说完这句话,她便猜到了小儿子为什么要去边关?
她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安素卫,心中只感一阵悲凉。
好不容易盼来了大儿子,却又要失去小儿子。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世子夫人挥退了房里的下人,走到他面前低声说:“你大可不必介意昨日之事,我想惜月也不会放在心上的。或者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向威远侯府提亲。”
“不!娘亲!”安素卫脱口拒绝道,“如果您想提亲的话,还是帮大哥提吧。我心意已决。”
“你!”世子夫人指着他的手都气得颤抖。她连忙坐回椅子上,喘了几口平复心情,“你就真的非去不可吗?”
“娘。儿子还年轻,去边关历练几年只会让我增长阅历,以后可以像大哥一样调入金吾卫。”
“以你的家世,你完全可以在京城做个无忧无虑的纨绔!何必去那艰苦危险的地方?”世子夫人气道。
“祖父跟随先帝打下了大雍的天下,儿子不能堕了他的名声!”安素卫固执道。
世子夫人心里清楚她说服不了他,此事已经没有辗转余地,不由得有些绝望,连带着对云惜月都生出了一点怨怪。
难道真的像安锦绣所言,她这侄女是个红颜祸水,先是大儿子为她去了边关,现在又轮到了小儿子?
她怔怔地挥退了安素卫,一个人心灰意冷得想道。
当日下午。就在世子夫人帮安素卫清点行李时,接到了大管事的通报:“夫人。门外有个无赖死活说与咱们府小姐有婚约。”
心情很差的世子夫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耐烦地回道:“这种事都要来烦我吗?赶走就是了,不肯走就打出去!”
“可她手上有小姐的手帕,上面还有绣有小姐的闺名。这、老奴不敢擅自做主。”大管事为难道。
世子夫人终于回过神来,想起昨日她同云惜月商量的事情。一想到这个往昔她最疼爱的侄女,她的心里就是一团乱麻。
她清空脑中繁杂的思绪,定了定神说道:“既然如此,你把这个男的带去客厅。再去把小姐请来,我随后就到。”
大管事领命而去。
前院客厅。
一个穿着粗布短衫的年轻男人歪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停往嘴里塞点心。
安锦绣进来时,便看到这副景象。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有些生气地问大管事:“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看这种粗鄙的男人?什么时候这种人也能进我们国公府了?”
你算什么国公府的正经小姐?你娘当初怎么进府的大家都知道。她还在世时大家不敢说什么,现在她都遭报应去世了,你还端什么小姐架子?
大管家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想道,口中恭敬道:“小姐您稍坐,夫人一会儿就到。”
安锦绣心中一慌,有点不祥的预感。
不多会儿,世子夫人进来了。
那男子也是好眼力,一看便知这里主事的是谁。
他立刻走到世子夫人面前,卑躬屈膝道:“您一定就是外传的貌若天仙、大慈大悲的世子夫人吧?果然是、呃、貌若天仙,大慈大悲!”
此人前言不搭后语的粗鄙用语让世子夫人也不由得皱了下眉,口中厉声问道:“你刚才所说与我们府小姐有婚约是怎么回事?”
那男子起先被她的气势吓住,但转念想到他可是有物证的,便又底气十足起来。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月白色的绸帕,笃定道:“这是你们府上安锦绣姑娘送予我的定情信物。这上这上面可有她亲手绣的名字。今日前来,我是诚意十足,特来求娶她的。”
“你胡说!”安锦绣忍不住冲上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绸帕反驳道,“我怎么可能和你这种人……这手帕一定是假的!”
她急忙翻看了一下手帕,见角落里果真绣有她的名字,而且分明是她的真迹。可她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丢过手帕了啊?
世子夫人明知手帕是真,却假意问道:“锦绣,这手帕可是你的?”
“这、夫人,这其中定有误会。许是小女什么时候遗失了这块手帕,被这无赖捡了去。”安锦绣极力辩驳道。
“锦绣,这就是你不对了。当日我们明明花好月好、海誓山盟。怎么好事过后你就翻脸不认人了?”男人嬉皮笑脸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