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山峰上,一条弯弯曲曲的山岩小道盘旋而下,此时小道上现出了两道身影,正在小心翼翼的往峰下而去。
这两个人,就是刚刚在摩尼峰与同门打架之后出来散心的郑方和梁则了。
思青山追影,望碧水寻踪。一湾清流水,不是故乡河。
一条波涛汹涌的江水,在峰底滚滚流淌,浪涛不断拍打着山峰边的岩石,郑方的脚步踩踏着这些清澈的江水,想家了,想起了家中年迈的老父亲。
出来三个月了,不知道父亲过得怎么样了?在家的时候老是觉得父亲唠叨特烦,等到真的远离久了,才会想起他的好来。
郑方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一人既当爹来又当妈。
郑方还有一个双胞胎的亲弟弟郑向,只可惜在十六年前,父亲带着三岁大的两兄弟,远赴江南徐州姑咱镇,去参加远房表弟的婚宴,父亲只是一时疏忽大意,弟弟郑向就在姑咱镇街头走失了,至今下落不明。
这十六年来,父亲寻找弟弟的脚步从来不曾停歇,在无数个夜里,郑方经常听见父亲在睡梦中哭喊弟弟郑向的名字。
遗失弟弟郑向,早就成为了父亲一块无法自拔不可自谅的心病。
郑方此次离家出走,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寻找失落多年的亲弟弟郑向。
可惜时过境迁,相隔了十六年,茫茫人海又哪里去寻找?根本就是毫无线索。
徐州的姑咱镇,仅仅今年郑方就搜索了十几回,可是依然一无所获。
郑方清楚的记得,小时候的弟弟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即便十六年过去了,只要不出意外,估计弟弟的模样与自己不离十,甚至依然长得一模一样。
姑咱镇就在摩尼峰外的八公里处,这才是郑方想方设法要入摩尼门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做为死党,梁则当然也没少出力,出谋献策更不少,可是依然一无所获。
其实梁则真的很想说:“郑方,你快点醒醒吧!都十六年过去了,郑向是高是矮是胖还是瘦?他到底长什么样子都一无所知,茫茫人海之中从何寻找?更何况他是否还活着都不敢肯定呢?何苦呢?何必呢?”
只是,梁则真的不忍心彻底的抹杀郑方心里仅有的一丝半点希望,他也曾设身处地移形换位的想一想,倘若郑向是自己的亲弟弟,哪怕是半点希望也没有,他也断不会放弃寻找的脚步。故而,他一直隐忍不发。
梁则捡起一块小扁石,用力顺着江面一扔,扁石在水面上反复跳跃十几个来回才沉没,泛起一串串小小的涟漪……
只听梁则笑道:“江边有一个小餐馆,不如咱俩先去大吃一顿,咱现在有钱了!还整天愁眉苦脸干嘛呢?”
直到梁则提醒,郑方才发现峰岩下的江水边,在一排绿柳树荫丛中有一间高大房屋,“江上人家”的金字招牌随风飘摇,正是一家餐馆。
自从得到黑山的一百万支票,梁则这次下山之前已经提现五万块钱,只是一直都还没有机会花掉。
“咱现在有钱了!”这句话都快变成梁则的口头禅了。
郑方点头道:“对!对!对!七天后就失去自由了,咱俩要把这段日子受到的晦气,以及即将到来的受气都通通给吃进肚子里去!”
梁则的提议,立刻得到郑方的大力赞同,人生这么辛苦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吃饭嘛!为了吃得好饭,这才离家出走的。
走入餐馆内,两人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让店小二把江上人家的招牌大菜统统都端上来。
江上人家的招牌大菜总共有十几大盘,要等到全部上齐恐怕也得半个时辰。
梁则与郑方可没有耐心去等待,又叫了两大坛女儿红美酒,只要店小二每端上来一盘大菜,两人就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倾刻间就筷到盘空。
直到端上来第十盘大菜,郑方和梁则两人的吃速才渐渐的缓慢下来。
旁边的食客见了,只是微微一笑,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几杯美酒落肚,梁则面红耳赤,他望着江面远远驶来的一艘大红帆船,笑道:“阿方,美酒佳肴都有了,唯独缺少美人,不如咱俩到花船上找花姑娘们乐乐!不然太对不起咱俩裤裆里面的那个兄弟了!”
郑方笑道:“暖饱思淫~欲,男人真是有钱就变坏!还当真没有说错!”
梁则摇了摇头,郑重道:“阿方,你错了!错之极矣!我本来就这个样子的!”
郑方点头笑道:“对!对!对!你本来就很坏!”
“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郑方又道:“阿则,说真的!难道你就不想你在村里的那个阿花了吗?”他说着这些话,想起不知爱为何滋味的自己,未免有些心酸酸。
说实在,梁则至少在村里还有一个初恋情人阿花。而郑方暗恋邻村的小美,可惜也只是他自己喜欢人家,却没有勇气去表白,更不知道人家小美的心里是否也有他自己。
都十九岁了,情情爱爱卿卿我我之事,对于郑方那只是睡梦中才会发生的事情,想想确实有点凄凉。
“女人心海底针!女人都是善变的!在我没出来之前,阿花早就和邻村的李志强眉来眼去了,此际我不在,她恐怕早就投入李志强的怀抱了。唉!不说她了!咱现在有了钱!还怕没有女人吗?”
提起阿花,梁则就一肚子火,本来他和阿花你侬我侬就要谈婚论嫁了,偏偏此时冒出一个李志强。
不怕男人长得帅,就怕男人有钱,何况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