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ù_wàng通常是人类痛苦的源头,而让痛苦加深的,是渴望在得到的与失去的之间寻求平衡。
孟泽豫在五一前一天就飞回了豫州,先生宇文德带着一对儿女连夜接机的场面让她顿感温馨,但当她搂着
两个孩子,抬头看到宇文德那张僵硬的脸的时候,内心又不由得一阵生疼,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宇文
德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孟泽豫经常质疑自己现在走的这条路到底对不对,或者说过去走的那条路是否真的错
了,这些年,岁月赐予了她很多,包括一双儿女带来的天伦之乐,但为了维护这个家,为了保持这份让外人依
旧艳羡的荣耀,她也失去了很多。在得到与失去之间,她偶尔也会怅然若失,不知道哪些才是自己真的想要
的,哪些是自己硬塞给自己的。
人强,终究是强不过命。孟泽豫经常用这句话总结自己,她跟宇文德二十几年的夫妻,按道理应该是胜于
爱人,更似亲人的关系,可每当午夜梦回,屋外皎洁的月光撒在宇文德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时,孟泽豫清楚地
看到这张经历了岁月洗礼的脸,留下的沧桑背后流淌的血与泪。孟泽豫知道,宇文德是被自己亲手毁了的。如
果宇文德知道是枕边人出卖了自己,还会睡的那么沉静吗?哦,不,或许他只是表面沉静罢了。
因为对宇文德及这个家总有愧疚之情,所以孟泽豫无论多忙,逢年过节都会刚回来跟家人团聚,无论她在
外面多么跋扈,霸道,呼风唤雨,她到了家,都会克制自己暴戾的脾气,当一个贤惠的太太跟慈祥的母亲。孟
泽豫有时觉得自己的真的很享受这种天伦之乐,两个孩子团团跟圆圆在她的教导下,十分的乖巧懂事,宇文德
在豫州曾经也是风头人物,儿女双全,丈夫有为,资产优渥,他们一家子在不知情人里,是令人羡慕跟嫉妒
的。但孟泽豫知道,这只是自己用自己想象力弥补出来的满足感,她太明白除了两个孩子的笑声是真诚外,这
个家,已经不存在真诚可言,但是她无从选择,为了两个孩子,她需要继续扛下去,无论宇文德是不是已经对
自己没任何情分可言了,孟泽豫有时真的想问宇文德对于当年 mh710 事件到底知道多少,还是现在对自己不
冷不淡是因为他落魄了,自尊心受伤了,再加上自己常年在外面打拼,夫妻关系疏离了,而不是因为宇文德知
道了当年自己也参与了 mh710 事件的揭发。如果要孟泽豫选择,她宁愿选择后者,这样她就可以痛痛快快地
跟宇文德忏悔,而前者只会让她感受到作为一个妻子跟女人的悲哀。可孟泽豫始终没勇气去问,她想,随着时
间的流逝,亲情让治愈宇文德的伤口的。
“你在津洲还好吧。”宇文德推着孟泽豫的行李,破天荒地主动问候孟泽豫。这在以前是很少的,孟泽豫
心头一热,她在想,宇文德的伤口是不是开始愈合了,女人啊,不论你多强,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你永远是
一只喜欢用幻想舔舐自己伤口的小绵羊。
小说-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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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最近在谈津塔项目,我动用了你以前那家供应商老王的关系,我们还。”孟泽豫刚一说话这句
话,就后悔了,她不应该提起宇文德以前的事情的。她自知失言,就没再往下说。
没想到宇文德却很平静,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宇文德公司破产后那几年,只要一提到宇文德以前的事
情,宇文德都会呵斥道“别说了。”他一向说话温和,性格儒雅,要他骂人那是不可能的,但语气稍微重点也
是他的感觉不舒服的极限了。
“然后呢,你们谈的怎么样?”宇文德追问道。
孟泽豫用余光瞄了瞄宇文德的表情,他脸上没任何表情,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孟泽豫心里更是打了个寒
噤,感觉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夕。
“哦,已经谈成合作了,只要中标,我们两家一起做这件事情。这次把握应该比较大。毕竟老王跟建筑公
司那边关系还是比较铁的。我们只需要出公关费就行了。”孟泽豫小心翼翼回答。
“哦,那最好,你也注意身体,看你这次回来你都瘦了。”宇文德即便是在关心自己妻子时,语气都是那
么的不咸不淡。孟泽豫听了,心里是感觉到一丝喜悦,可更多是心酸,以前的宇文德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
他们是那么的恩爱,孟泽豫在他面前,完全不需要伪装,就是一个小女人的形象。不像现在,夫妻之间说句
话,都如履薄冰,生怕戳到了他的伤口,孟泽豫不由得感觉疲乏,但看到两个孩子在前面戏耍,欢声笑语的,
她又对自己说,不论多苦,为了孩子,都得撑下去。
“诶。”孟泽豫应了一声后,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长期的分隔两地,即便是没有 mh710 事件,孟泽
豫想,两人再深的感情也如水淡了,可是话说回来,如果没有 mh710 事件,他们夫妻又岂会分隔两地,她孟
泽豫又何必一把年纪了还得抛头露面,她又何尝不想在家过着阔太太的生活,这两个孩子是她快四十的时候,
才有的,她视为上天赐予的礼物,非常感恩,也很珍惜,她是多么想多抽出时间陪伴他们。只是现实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