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琅遇刺了,这是楚敛到长安后,听到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叶繁使人送了消息过来,但自己并没有回来,只是请楚敛到礼国公府走一趟,楚敛当然义不容辞的就去探望了。
为了聊表心意,顺路从明玉坊买了两包糕点上门,一包松仁蜜枣糕,一包杏仁白糖糕。
早有小厮在国公府门口等候,看见迎面而来的楚敛,赶忙就热情地迎了进去。
进入徐琅居住的院子的时候,正好碰上徐琅的夫人从里面带着丫鬟出来,楚敛垂下眼帘,侧了侧身,避开路让对方先行离开。
对方也只当是丈夫的同僚上门探望,并没有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
进屋后,看见徐琅正躺在塌上,惊了一下,不是说没受什么大伤吗。
结果细看之下,发现他除了脸色白了点,没什么大碍,才上前去微笑着道:“徐大人,您受惊了,咳,给您带了些点心。”
“没事没事,叶公子的武功高强,有惊无险,只是我家夫人,非得要我躺着歇息,好让人抓了压惊的药来。”徐琅笑眯眯的坐了起来,摆了摆手道。
他索性掀了身上盖着的东西,让人上了茶水,一反常态的温和,对叶繁多有夸赞叶繁的能力,想来这救命之恩是难以忘记了。
楚敛闻言笑了笑,心知徐侍郎这回是吓坏了。
“啊,我儿子女儿喜欢,多谢了。”至于两样糕点,徐琅直接让人拿了下去,说是留着给公子小姐回来吃,楚敛的神色不变,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水。
屏退多余的下人后,房间里只剩下徐琅与楚敛,两人先就遇刺事件交谈了一番,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无非是遇刺后叶繁命人悄悄跟上,去追本溯源了,只要安心等待结果就是,最后聊着聊着依旧是歪了命题。
“你信不信,西厂这一动手,就要有大人物倒霉了。”徐琅低眉吹了吹氤氲的茶气,意态悠闲。
“看侍郎大人的样子,是牵扯不到礼国公府吗?”
徐琅的笑容顿了顿,真是,楚敛这个人太不会聊天了,和那个郁未冰一个讨厌样子。
“不过既然徐大人觉得叶繁尚且可以,不如接下来的时日里,继续留在府中保护大人吧。”楚敛善解人意的提出了这个徐琅一直的想法
徐琅闻言大喜过望,直接站了起来,大声感激道:“如此这般,再好不过了。”
楚敛对叶繁交代了一番,随即就告辞离去,摄政王让徐琅转告她,约定了地点,有吩咐要交代。
楚敛很快在午后到了地方,她自己也是普通衣着打扮,门口是不起眼的几个人守着,宋凌在里面听见动静,来开了门,请楚敛进去后又重新闭了门。
“不知殿下有什么事要交待?”楚敛看到他站在窗边的背影,突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她似乎瞬间被这道影子拉回到了过去,去苍梧堂见楚肆的时候。
左辞笑着回头,眸光清亮,说:“本王唯有正事,才可寻你这位长令使大人不成?”
“当然不是,殿下说笑了。”楚敛一本正经的应答,着实无趣。
左辞蓦然收敛了笑意,伸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又想起她的身份,僵了一下收回了手,正色道:“好了,本王也不与你说笑了,徐琅的事情你们办的很好,这一次,该有褒奖。”
左辞盯着她的额头,突然说:“想来竟是可惜了,你若不被毁容,却也不比她容色相差几分。”
楚敛听见他喟叹又可惜,心下十分好笑,难道不也是因此,这位殿下才放心自己的差事,他们这种人,向来如此。
“清微。”这是左辞第一次唤楚敛的表字,笑着张了张嘴角,很真挚道:“辛苦你了。”
楚敛低眉谦虚道:“这是卑臣的分内之事。”
“以前曾许诺会予你愿望,你可想好了?”左辞无非想要探一探她的虚实底线。
“卑臣……并没有想到。”楚敛迟疑着摇摇头,她当然想要摄政王的许诺,但是目前她还没有什么需要求人的。
“无妨,你慢慢的想,本王不会食言。”左辞看见她纠结又苦恼的样子,笑了笑。
“多谢殿下。”楚敛得好好珍惜这个承诺,即使对于左辞来说,这不是个简单的许诺。
左辞让她回去考虑清楚,随后先说了这一次的任务:“卢国公府会护送一波人离开这里,你赶在他们走到下一个地方之前,尽快截杀。”
“是,卑臣明白。”楚敛即刻应下,忽而疑惑道:“卑臣有一事不解。”
“噢,说来听听。”左辞声调微扬,随手放下了甜白瓷茶盏看着她。
“既然是朝臣,殿下身为摄政王,不应以此手段对付他们吧?”楚敛只是疑问,并无他意。
左辞挑了挑浓长的剑眉,轩然道:“怎么,与尔等心目中的贤明君主有所出入,没有那么好了,对不对?”
当初楚敛说的义正言辞,只愿意效忠皇族正统,因为皇族后裔是与寻常人有所不同的。
楚敛想了想,犹豫了下,还是觉得说出来的好:“非也,只是殿下会愿意使用这样的手段,卑臣觉得不像是殿下风范。”
左辞微微颔首,负手道:“是啊,这等的阴诡之术,自然不该本王行使的,理应谢绝。
本王总算知道,为何明明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先帝却宁愿把它封存起来,杀人剑,凶器也,惑主。”
当一个人习惯了凶杀阴诡之事,而又太过得心应手,就会上瘾了,左辞要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