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大石缸里养着一缸睡莲花,清雅宜人,风一吹更是好看极了,水波荡漾。
他说的是处置,而不是安置,谢眉若想着,脸就一下子变得惨白,泪水也没有了,睁大眼睛看着楚敛,背后冷汗涔涔,她不想死,她还没有为娘亲报仇,怎么可以死。
而另一边,谢家众人正讨论的热火朝天。
“依我看,送眉若去不大好,她一向不大听话。”坐在下首的谢家大爷开口,谢老太爷不肯放权他也没办法,至今还要做个听话受气的儿子。
“这样的女子才讨人喜欢,楚少主一进屋,他就是想赖账也不行了。”坐在下首另一边的中年男人开口这般道:“眉若如若真的聪明,就知道怎么办最好。”
另一个人也跟着搭腔道:“二哥说的是啊,眉若也是出嫁的年纪了,大哥还没有给她订下亲事。倒不如这样,一箭双雕,也不算委屈了她,大哥如果放心不下,一会去看看不就好了。”
谢眉若也许不是谢家小姐里最美的,但她却是最能惹人怜惜的,柔柔弱弱的,我见犹怜。
谢大老爷也想着平日里这个长女的确很乖巧,男人嘛,不都喜欢这些温顺可人的,也就放心了。
楚敛坐在主位上首端着茶,只见下面的谢大老爷,面无表情,这等厚颜无耻之人还想着攀附楚家。
“谢老爷的大礼很好啊。”楚敛手里颠来倒去的玩着扇子,看着谢大老爷瞬间放心的表情,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不过就是,太不听话了。”
这话说得模糊两可,不过,这并不妨碍谢大老爷立刻认错的态度,心里暗骂长女不识相,连连低头弯腰道:
“都是老夫的错,没有教好小女,楚少主不要怪罪,她犯了什么错,都由楚少主处置。”这是铁了心不愿意领回女儿了。
“呀,这瓶子不大好看了,该换了。”楚敛手中的扇子擦着谢大老爷的耳边过去,擦出一道轻轻血痕,当即穿碎了他身后的花瓶。
谢大老爷吓得双腿微微颤栗,当时就准备跪下求饶,就在他以为送人无望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不过既然是谢家一番好意,本少主也不好拒绝,那人,便留下吧。”
谢大老爷忐忑夹杂着喜悦的心走出了朝晖堂,一向不近女色的楚少主,突然留了个女人在身边,这消息一传出去,顿时撩拨了许多世家蠢蠢欲动的心。
谢大老爷离开后,谢眉若从屏风后出来,从今天早上醒来,她的脸色就没好过,此时更是血色尽失,微微颤抖着。
“看来,你父亲并不愿意让你回去。”
楚敛看着在旁颤栗的谢眉若,低眉顺眼,娇弱堪怜,完全是一个可人的妾室,倒可惜了。
楚敛略带懒散之意,靠在姜色锦鲤锦锻的大迎枕上,一只手撑在塌沿扶着额,头微微侧着。目光一直盯着手中谢家送来的青花缠枝纹茶盅看,里面碧色的茶水晃晃荡荡,始终没有洒出来。
满室静默无声,楚敛突然出声问道:“你今年多大?”
“妾身今年一十五岁。”谢眉若微微屈身行礼,穿着烟粉色的衣裳,低垂着姣好的容颜,眉间多了几分沉郁之色,牙齿一直紧紧咬着下唇。
“你今后就是楚家的人了,你可明白?”楚敛伸手抚过女子温软的面庞,这样娇俏的二八佳人,婀娜多姿。
“妾身,知道。”谢眉若眼皮微垂,泫然欲泣,显然对于楚敛的靠近不大喜欢,微微僵着身子,勉强抹开丝丝笑意。
“强颜欢笑可不大好。”楚敛向来看不得别人强颜欢笑,哭才好看呢,美人哭得梨花带雨。
她又莫名生气起来,看着谢眉若的目光阴鸷冰冷,掐着她脸的手又狠了几分,不知道在气什么,是气谢家死皮赖脸的谄媚巴结,还是自己都分不清男女的身份。
难道今后一辈子都要这样过下去,或者又是气,对谢眉若的怒其不争,就因为身为女子,就应当任人糟践吗?
楚敛惊觉自己失了态,才松开了手,靠回了迎枕上,红紫的指痕从少女白皙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来,想哭不敢哭,看着怪可怜的。
这世间就是对女子如此的不公,可是没有办法,这就是命。
日光照到楚敛的脸,微微醺然,她伸出手在阳光下有浅浅的红色,十片指甲薄、透、利,真好看,手指像雪似得白皙。
可这样干净而又好看的手,已经悄无声息的弄死了那么多人,也罢,待她大事得成,一切不好的事就都结束了。
谢眉若站在旁边看着她,又不敢正大光明的看,难道这些人家的公子都这样喜怒无常吗?
她脸上还有被楚敛掐出来的两道弯月形指痕,那里的疼痛感蔓延到脑袋上,她疼得想要哭,泪水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楚敛抬头一看心里更不喜了,摆摆手道:“算了,你先回去吧!”
这一声简直犹如天籁,谢眉若终于松了一口气,福了福身,顾不得难堪与否,匆匆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这边楚敛看着她逃出去,转头又吩咐道:“清明,你将那瓶白玉霜送去给她。”
“少主,您做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楚敛抿了抿唇,她有些易怒了,真不该喝酒的。
慕清明一贯清楚她性情如何的,想必是又怎么生了气,不小心伤了人家。
“我现在就去。”
拿了白玉霜,问人去了谢眉若的院子。
小小的一间院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