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敛站在原地,慕清明问道:“少主,怎么了?”
“没事,我们去看看楚卿。”楚敛回过神,慢慢往亭子处踱步而去,果然就见楚卿坐在亭子里。
楚卿正在和侍女一起剥果仁,旁边窝着一团雪白茸毛,楚敛坐在了另一边的豆青瓷凳上,离那猫尽量远一点。
楚敛道:“又不是下人不够用了,何必自己上手?”
楚卿巧笑倩兮道:“十一,你也太不通俗物了。你们男子在前席,后面的女子爱吃这些的可不少,更何况这次大寿连办三天,客人怎么说也要有上百人,哪里够用,其实,我这也是砸着玩的。”
石桌上放着一只剔黑红木海棠形攒盒,攒盒里的香榧子、榛子、核桃等硬壳坚果。
楚敛从盒子里捡起一颗滚圆的核桃,拿在手里,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她就已经干干净净的剥出一颗核桃果仁,楚敛是习武之人,直接用手指碾碎了外壳。
“让十一做这些,似乎是太大材小用了。”楚卿拈出一颗榛子笑道。
她拿着小巧的铁锤敲击一阵,坚硬的外壳裂开口子,素手剥出榛子果肉,轻轻丢进攒盒里。
楚敛又换了一枚香榧子,双指轻轻一捻,香榧壳就裂开了,楚敛剥开放进嘴里自己吃了。
楚卿索性也不再剥,和楚敛对坐磕起了瓜子,还道:“嗯,江陵城南的王记炒瓜子最好吃。”
远远的跑来一个侍卫,看见慕清明眼睛顿时一亮,唤道:“慕姑娘,属下有事禀报。”
过了一会,慕清明走进来,冲楚敛低声道:“少主,侍卫在篱寨抓到一人。”
楚敛随口道:“什么人?”
慕清明苦笑一声,答道:“侍卫在篱寨抓到了楚若嫣。”
“楚若嫣?”
押解到面前这个小厮打扮的人竟然是楚家小姐,模样清丽,白净的脸,名唤楚若嫣是东楚的嫡长女,东楚二爷的女儿。
“喵!”
谁知此时窝在脚边的雪团突然大叫一声,张牙舞爪的就向楚若嫣的身上飞扑了过去。
“啊!”楚若嫣陡然看见这么大的一只猫,骇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躲,脚下不小心一绊,一下子磕在了身后的栏杆上。
众人纷纷轰赶那只突然发疯的肥猫,不知谁在中间突然大叫一声:“不好了,若嫣小姐流血了。”
只见楚若嫣神情痛苦,脸色煞白,伏在地上疼痛不止,衣服下渐渐蔓延出红色的鲜血。
楚卿还不知所以然,已经吓呆在那里,而那只猫撕破了楚若嫣一片衣角,嘴里叼着布片在地上翻滚叫唤,不一会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胖胖的身体在地上软软的瘫成一团。
楚卿上前给楚若嫣诊脉,随后摇摇头,白着脸对楚敛道:“我不行,恐怕要施针。”她还没有出师,论理是不能开药方的。
慕清明立刻道:“快,去药庐叫阮奚来。”随即又吩咐婆子将楚若嫣抱回房间里去。
阮奚很快就到了,楚卿就在门口站着,奇怪的看了楚卿一眼,明明七小姐也在这里,为何非得要他来呢。
“阮奚,你来诊脉。”阮奚顾不得多想,急忙上前诊治,楚若嫣悠悠转醒,看见阮奚在给她把脉瑟缩了一下。
楚敛道:“怎么样?”
“回少主,此为喜脉,已有四个月了。”阮奚表情凝重的说出这句话,他在楚家多年,自然知道未婚先孕在楚家是何其严重的事情,也是世俗不容之事。
这句话如惊天霹雳劈在众人头上,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楚敛又狠狠灌了一口茶水,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在楚若嫣面前,楚若嫣的身体微微哆嗦着,白净的脸也迅速涨红。
阮奚自觉给楚若嫣施了针灸,安住了胎气,又下去开药方交给侍女,让她们下去煎好药,而后也退了出去。
众人噤若寒蝉,楚敛接过慕清明递来的手帕,擦净手指,淡然自若道:“手滑了。”
楚若嫣的娘亲杜氏更是一把扑上去,抱着女儿连声发问:“若嫣,是谁欺负你了,你说,是谁欺负你了,你跟娘说啊,你说啊,快说啊?”
楚若嫣只是一味的伏在地上哭泣,也不肯说话,发出轻轻的抽泣声。
楚敛语气里不带一点火气,平静道:“说吧,怎么回事?”
楚若嫣茫然若失的看着居高临下的少主,还有哭泣的娘亲,后悔不迭,早知如此,她说什么也是不敢的。
那时下山去祖母家探亲住了一个多月,她便时常领了小丫鬟,假做男儿样子出去玩耍,谁想那一日突然下起雨来,便进了一家茶楼躲雨。
正碰上一道躲雨的贺敏,贺敏流连花丛多少年,一眼便看出眼前的小公子是个女子,看着天真无知,又花容月貌,一时兴起,便甜言蜜语的勾搭起来。
楚若嫣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儿,哪里晓得男人的那些心思,只道他是个好儿郎,如此糊里糊涂便就被人取了清白,直到一个月前感觉身体不舒服,才偷偷去把了脉,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一晌贪欢,结下孽种。
楚若嫣今日想出去找贺敏,却不慎被侍卫发现并抓住,当做刺客禀报到了楚敛这里。
如此,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她不知道少主会怎么处置自己,她躲在床帐里茫然若失。
楚肆很重视这件事,或者说,很重视铸剑山庄的名誉。
“父亲想交给孩儿处置?”意料之中,这种事情楚肆肯定不想沾手。
只听楚肆语重心长道:“你如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