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千百种,再而言之,三伯一定不会把你嫁给这种小人的。”楚敛显然是不会安慰人的,因为她眼睁睁的看着,楚卿的面色越发严肃起来。
楚三爷出了名的疼爱妻女,对楚卿几乎称得上是溺爱了,不然也不会放任她跟着师父去云游天下,不过楚卿自己是个好的,没有丝毫的任性刁蛮。
楚卿趴在桌子上,摇摇头,黯然道:“十一你自幼生于楚氏,长于剑宗,有家主与师父庇护,少涉江湖,不知世事何其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
楚敛很想告诉她,楚家暗中所行,便是这天下最恶毒之事。
但她一个字都不能说,若是楚卿他们这些人知道楚家所行之事,不知会是多大的打击。
“不过一个攀附云端,而不得的废物罢了,何必挂念在心上。”楚敛的唇角平平,不露出一丝厌恶或愤怒的情绪,语气淡淡的。
楚卿看着他,他是楚敛,是少主,是男儿郎,自然不必在乎这些。
楚卿看过这么多姊妹的亲身经历,对那些前来提亲的男人嗤之以鼻,不屑一顾道:“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好男人,当初的莫华,之后的贺敏,不都是一丘之貉么。咱们家这样子,已经很好了。”
楚敛并不唏嘘,在她看来,大约事不关己,便可高高挂起。
楚卿知他是男儿,也不指望他能理解这些,只是这些话无人可讲,又不能随意和旁人乱说,只有楚敛知晓内情。
“十一,我方才看,怎么你这湮华楼竟只有几个侍女了,人都到哪里去了?”
本来湮华楼就比较冷清了,这一下子少了许多人,这偌大的地界就显得更加静谧了。
而且以前这里是最伶俐的丫鬟了,心灵手巧,尤其是做吃食的手艺,楚卿倒恨不得要走几个了。
楚敛答道:“遣走了。”
楚卿不解:“为什么,她们是犯了什么错吗?”那么多温柔貌美的侍女,都是专门挑选出来侍奉少主的。
“麻烦。”楚敛的声音很淡漠。
楚卿一边吃着手里的苹果,一边轻声嘟囔道:“十一呀,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这般不解风情,日后成亲了可怎么办呀。”
在楚卿看来,她是楚敛的姐姐,又是山庄里为数不多能和他亲近的同龄人,自然应当关心他的,可是总是莫名其妙的,好似楚敛一直如兄长般包容着她,倒是让人有些别扭的。
这些话别人说出来兴许还有几分羞涩之意,但在她看来,身为姐姐和弟弟说这些再正常不过。
这样的想法,还要归功于她的异族娘亲帕兰络珈,还有这么多年在外游历的日子。
楚敛觉得她虽然见过一些世面,但心性却还未长成,耐着性子说:“我身边有正经妾室,不需要那么多的丫鬟。”谢眉若的作用在此时就体现了出来,是个极为好用的挡箭牌。
当然,楚敛并不否认楚卿的话,当初因为锦梅的事情她才发现,这些女孩子年纪小时并不算什么,可到了十六七岁的都有了些心思。
这些事情无论在父亲还是楚卿看来,都是极其自然的,即便她们孤独终老又如何,那也是主人的恩赏。
这自然不是她们的错,做下人的,又大半孤苦无依,身世可怜,总该是要为自己打算的。
若她真是个男子,也说不准真的收了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但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一并送出去,到其他地方侍候,也说不定能有些前程。
只留下湘帘,锦瑟,锦绣三人,湘帘的身份不同于普通侍女,锦瑟跟随她的时间最长,她定然会给她安排一个极好的归宿。
锦绣是父亲送过来的,说不准是做什么用的,且年纪也不算是太大,不宜送出去。
楚敛自然没有与她说这些,只是淡淡道:“我是男子,自然与你不同,身边总留一群女子成怎么回事。”
“哦,这样啊。”楚卿没有继续问下去。
也只有楚卿敢和她这样无所顾忌的瞎扯了,其余几个堂姊妹,对她皆是疏离,不过闺阁女子,到了一定的年龄,便是堂兄弟也不应多见的。
楚卿一边挑拣着吃攒盒里的杏肉果脯,一边翘着腿闲话道:“四姐跟程舒篱又不知怎么了,那一日哭着跑回来,发了好大的脾气,又被二伯母叫过去训斥了一通,这几日都不大出门了呢。”
楚敛听着也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应应声,左右楚卿也不指望她能给什么建议。
她有些不懂这些小女儿的心思,也许是被当作男儿养大的缘故,有时觉得简直是不可理喻。
至于这个程舒篱在楚敛看来更是莫名其妙,本是高攀了楚家的亲事,反而面对他们这些楚家人时,一副疏离冷淡的样子。
仿佛是与他们结亲有多丢脸一般,却不提靠着楚家得到了多少益处,楚敛不太喜此人,若是她的亲姊妹,她是必然不准的。
毕竟这门亲事对楚家目前来说,并未任何助益,要说起这好处,也不过是图楚绮自己高兴罢了,甚至连楚二爷夫妇都不待见这门亲事。
楚家的小姐,从小到大都没有用去讨别人的欢心,谁用说不清,这个程公子,究竟是哪里让楚绮喜欢得放不了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楚绮自己个倒是很喜欢这个人,莫不成女子都是这般,越是不爱搭理自己的,便越喜欢。
“现在五姐对楚宁憬可谓是厌上加厌,我起初也有些不明白,但见过大堂姐后才明白,楚萝也不想一想,日后,能护着她的还不是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