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少主,公子在外廊下棋。”玉啄点了点头,问道:“可要小的进去通禀一声?”
“不用通禀了。”楚敛摆了摆手,甚是随意。
“兄长,做什么呢?”楚敛径直进去掀开紫竹垂帘,清风自来,但见里面坐着两位公子,一位这个是她的兄长楚虞。
另一个人楚敛也识得,止步拱手,讶然道:“原来柳兄也在。”
“楚少主,许久不见。”柳蘅抬头笑着向楚敛见礼,眉眼清俊,笑若明月。
两人之间一盘黑白棋局,纵横交错,楚敛看不大太懂,她鲜少碰这些的,年少时倒是还同暮蓝师兄下过一两次,时日久了,也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本来每日就一脑袋的官司,哪里还有心思下这个,楚虞往时曾想拉她一同琴棋书画诗酒茶,甚为可惜,楚敛着实不是这块料子。
按她的话就是,人生多苦,何必再为难自己。
“亏之要在山庄里住几日,倒也不那么无趣了,”楚虞笑道:“你没回来这些日子,倒是错过不少事。”
楚钰剑定了亲事,是百里山庄的小姐,婚期大概定在明年,楚绮也与程家陆续的开始准备成亲事宜,日子就在三个月后。
“那柳公子可要在铸剑山庄里多住几日了,现下正有不少美景可赏。”楚敛客气的说。
楚卿的师父酒先生也来了,到山庄第一件事就是给楚虞把脉,酒先生行医多年,患者不论高低规矩,高门贵胄,商旅士足。
祀衣端上来一盘切开的蜜瓜,一瓣一瓣的摆在青釉的碟子里,沁甜芳香的味道沁入肺腑,楚虞的日子从来都这么有意境。
楚虞推过来,递给她一弯蜜瓜,道:“这新送上来的蜜瓜极甜,你来尝一瓣。”果肉饱满多汁,入口汁水四溢,脆香沁甜。
说着,顺便招呼柳蘅一声:“柳兄也尝尝。”
楚敛吃完往椅背一靠,拿着祀衣递上的湿帕子,擦净了手上的汁水,调侃道:“兄长再不娶妻,父亲恐怕是要盲婚哑嫁了。”
“不娶,耽误人家做什么。”楚虞自己倒是态度坚决。
楚敛微微含笑,耽误?嫁给他算什么耽误,毕竟在楚家锦衣玉食不在话下,兄长太妄自菲薄了。
不过她也没有多说,这种事还是得自己想通才对,说多了只会适得其反。
柳蘅看着兄弟二人之间的不寻常,暗流涌动,但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不过一个外人。
“兄长,你的手是怎么了?”
偶然瞥到楚虞的手指上一道红痕,楚敛俯身拾起他的手,食指外侧被划了一道口子。
他身上是百濯香的味道,有时候会是佛手柑的气味,都是很清浅幽淡的味道。
楚敛侧耳的一缕发丝滑落在楚虞的肩头,银冠束发,乌鸦鸦的余发温顺的垂至后背,楚敛的头发从来都是浓密乌黑的。
“没事,前两天手痒了一下,擦剑的时候被划破了。”
“那兄长最近不要沾水了,免得伤口愈合太慢。”楚敛鲜少露出温柔的一面。
“当啷”一声,柳蘅手边的杯子不小心被打落,楚虞二人同时抬头看向他,楚敛直起腰来。
“咳,手滑了。”柳蘅淡然道,他看着这兄弟情深的情景有些怪异,故意打破了古怪的局面。
“若是天气好,时常出去走走,对身体也好。”
柳蘅静静的听着他们兄弟二人讲话,思虑下一步棋,似乎并不需要避嫌。
“宁憬常过来与我说话,他的剑法精进了许多。”
“二房的那个庶子?”楚敛不以为意,她有时候,心硬的很。
楚虞皱了皱好看的眉,不虞道:“宁憬已经记在了二伯母的名下。”
“嗯,我知道。”楚敛敷衍的点点头,二夫人一直膝下无子,否则这嫡出的身份哪论的上楚宁憬。
楚虞惯是性情好的,对谁都好,从未有过严词厉色的时候,这些堂兄弟姐妹提起他,都是尊敬仰慕的,在他面前注意些就是了。
看他这样子便知没放在心上,楚虞摇了摇头,十一这个不好相处的性子,不更正过来是要出大事的。
楚敛那一头乌鸦鸦的浓密黑发用玉冠束起,余下的墨发全部拢到背后,用篦子梳理顺畅,垂至腰间,负手而立,倘若容貌未损,应是位fēng_liú蕴藉的贵公子。
楚敛极为简单的几句话将莫华的事情说了,不过在柳蘅面前,还是忽略了不可说的一些事情,她和楚虞心知肚明就好。
楚虞下了一步棋,趁着柳蘅沉思之际,端起杯子饮了一口清茶,抬眸问道:“你从几个月前就知道了此事?”
“也不是,当初只是知道了莫家贩卖人口,却不知道哪里来的渠道,后来追查到此事与明蕙郡主府有关。”
柳蘅抬起头,诧异道:“明蕙郡主府,怎么了?”
他一直听兄弟两个说话,此时听到明蕙郡主的名字实在忍不住了,这事先没有任何征兆,那么孤苦伶仃的一个少女。
明蕙郡主被捕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官府也是一切秉承低调行事,想必这其中也有摄政王的意思,毕竟是郡主之名,传了出来于皇室无益。
“过两天等案子审的差不多了,消息就应该差不多传出来了。”也是避免引起民乱,此事楚敛不欲多说,解释了两句。
她转头对楚虞道:“我要带楚娴去看莫华,让她彻底死心,兄长以为如何?”
“也好,免得她再放不下过去,若可以,你应当带她看一看凶案,倘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