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扇睫弯弯若月,在白皙俏丽的面容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唇若樱桃,眉似远黛,身上穿着一袭家常的茜红色绣蝶罗裙,看起来娴静悠远,却只怔怔的盯着眼前的几个字不动。
“小姐,表少爷回来了。”易绾儿的丫鬟杏浓进来一脸欣喜的告诉自家小姐这个好消息,易绾儿立刻扔下手中的话本子,眼中带着不敢置信问道:“真的是表兄回来了,是柳蘅表兄?”
表兄自从上次接她进城那天就不见了踪影,听说是去了书院就一直没回来过,也不知是不是在躲她,失落了两天好在姨母说话安慰了她,表兄大概真的只是忙吧。
“真的,小姐,奴婢看的千真万确,就是大表少爷,不会错的。”
而此时的柳蘅则在前厅与柳大夫人请安,一袭青袍玉树临风,听柳大夫人说了许久丝毫没有不耐,眉目间始终带着温润之气,微微笑着。
“你父亲昨日还说呢,你是你们这一辈里最出色的。”怎么婚姻大事却不听话呢。
“儿子自然不会愧负父亲和母亲的期望。”
“亏之,你对绾儿好一点,多与她说说话,她以后……”
柳蘅打断了母亲的话,敷衍道:“娘,您说的孩儿都知道,爹和祖母的意思孩儿也明白,只不过,即使如此,那也不会成为我的意思。”
“亏之,婚姻大事不能儿戏,这话若让你爹听见了看他怎么教训你。你好好想想看,绾儿比这江陵的哪个女子不好,又懂事又体贴。去,明天陪绾儿出去走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一个月出去是故意躲着绾儿的。”
面对母亲的撮合之意柳蘅心中无奈,也只能喏喏的应下来,只仍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表兄,等等我。”易绾儿脚步小在后面提着裙子快快的追着,跑的微微喘。
柳蘅无奈停住了脚步,转身温和道:“绾儿表妹,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表兄,姨母说你今晚带我出去上街玩,是真的吗?”
低头看着眼中隐隐带着期冀的少女,柳蘅怎忍心泼冷水,大不了就当做妹妹带出去玩就好了,易绾儿在燕都被姨夫管教很严,一步不能多行,一言不能多说。
“是,用完晚膳我们就出府,你想要买些什么都提前想好了。”柳蘅颇为体贴的关照道,毕竟易绾儿远来是客,他再如何有怨气也不能冲她一个小女子摆脸色。
“那就麻烦表兄了,那滢儿也一道去吗?”易绾儿有些忐忑道,站在柳蘅面前显得她娇小可人。
柳蘅想了想才回答:“哦,不,她和别的府里的小姐约好了一道去。”
易绾儿坐在桌子去手中绣一个香囊,唇角满含着笑意,喜上眉梢,这一针一线都带着她满满的情意。
外面的蝉鸣声都不那么闹人了,今天出入笙箫馆的下人都发现表小姐自从回来就一直喜气洋洋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好事。
“小姐,你都绣了一个时辰了,快喝口茶歇歇吧。”一旁的丫鬟碎雪劝道,倒了一杯花茶给易绾儿,杏浓在一旁帮忙分劈各色丝线。
“无事,你看绣的好看吗?是不是太空了,再添些什么?”
易绾儿笑盈盈接过碎雪手中茶水,让杏浓看手中的香囊,又有几分忐忑不安,白玉似得手指不由得攥紧了衣袖。
杏浓接过香囊,易绾儿的绣工自幼练成的,又请的是燕都绣技最好的绣娘教成的,哪里会不好看,杏浓看完笑着道:“哪里会不好,小姐这绣的已然是极好的了。”
“你们说,表兄,会喜欢吗?”怀着一份揣揣不安的少女情怀,易绾儿问着自己唯一可以分享的两个人。
自家小姐是什么心思杏浓和碎雪两个哪里不明白,一听易绾儿的问话随即笑着对视一眼,一个揉肩一个捶腿笑嘻嘻道:“表少爷肯定会喜欢的。”
“唉,倒不知此时爹爹在做什么,静淑苑里流霜、荷浅有没有打理好。”
流霜、荷浅是易绾儿身边另外两个一等丫鬟,本应当四个人都带上的,可易绾儿觉得既是做客排场太大不好,便只带了杏浓、碎雪二人。
“小姐放心,流霜、荷浅虽然平日里活泼,却都是极可靠的,不行的话还有庄嬷嬷在呢。”
“小姐你今晚要穿哪件裙子?”碎雪手中捧着一条簇新的长裙问道,易绾儿正对镜梳妆打扮,想了想对碎雪道:“就那件霓裳坊新送来的吧。”
“是。”不一会碎雪就捧回来一件杏黄金缕月华长裙,样式极为清新雅致,又是崭新的,还没有上过身。
易绾儿对着铜镜手中拈着螺子黛细细画眉,其实也没什么好画的,她的眉本就长得很好,细细长长的柳叶眉,但想着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还是精心准备着。
楚家别苑
楚敛并不理会什么花灯节,坐在桌案前看着一堆厚厚的信函,她这些事情还处理不完。
“十一,你今天晚上有空吗,咱们出去走走吧。”
看着楚卿希冀的目光楚敛倒是不太好拒绝,只能点点头:“嗯,去。”
只见楚卿一袭鹅黄绣花月白长裙,不施粉黛,眉眼精致漂亮,昏黄的灯下影影绰绰。
一出门几人便见到了好景色,别苑本是锦湖中一汀州,故而许多人在湖岸放了各色花灯入水,许多莲花灯莹莹亮的光在整片湖上,叶繁等人摇着船似乎在花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