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画,她从不喜欢做任何解释,看的懂的人,自然能明白其中的意义,如若说了,那看画的人就不是真正看画的人了。
在画展休息厅等着江奶奶看画。有人看完画从她面前经过,似有很重的心事,旁边的人轻声道,“你要是也觉得非那个人不可的话,就大胆一点,他说不定就等着你做决定。”
那人像似破涕而笑,“我可没次北这么优秀,你看你迷次北都成什么样了,花大价钱买了个次北画作的赝品,也不舍得扔,要见到真人你不得好几夜睡不着。”
“我觉得你有必要再去看一遍所有的画作。”
“嗯?”
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一旁的人又拉着进了去。
她浅笑,果然懂她画的人,是不会向旁人解释画作意义的。拉着的那人看了画应该知道,她爱他具体到从什么时候爱上的她自己至今也并不清楚,从画作上来看,或许是第一次提画笔的那一瞬间便认定是他了,而这与她活在这世界的任何角色都无关,她就是要他,只要他。”
“小予。”熟悉的声音是她现在并不想听见的,眼望过去,江父身后是稍远处正在品画的他的母亲。
她微缩了身子,想要转身离开。但江父已朝着她走了过来,而他母亲似没有注意到她,沉浸在画中。
“江叔叔。”
“还叫江叔叔啊?噢,对了,我还没给改口费,”江父轻笑,看着她僵着身子,“知元没和你一起?”
“嗯。”
“恭喜你啊,画展这么成功。”
“谢谢。”
江父往身后看了看,“这是我陪她看画展以来,第一次见她看的这么入迷。”
她微扯了嘴角,算作回应。
“晚上一起吃饭吧,叫上知元一起。”说着江父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给他。
“不了。”
她拒绝的明显,比当初说要收养她时的拒绝语气还要明显,江父有一时的愣住,她这人向来喜好分明,至少这点江父是了解的,收回手机,“抱歉,我也没想到书雯会将你爸妈的事说给知元听,你们之间没发生什么事吧?”
她还未做任何回应,罗书雯已走近到她面前,“我并未觉得我有说错什么或是说了不该说的。”
“书雯、”
她低了头去。
“当初你拿这个跟我换知恩秘密的时候,我可没答应过你什么,把你当最好朋友的知恩这样被你利用才是最可怜的不是吗。”
“书雯,别在这地方说这些,你昨晚明明、”
“所以以后让你和知元吃饭的时候就别拒绝。”
她微惊讶,却多的是疑惑,这话并不应该从他母亲的口中说出,却也只有她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把他捡回来的时候,可没想过他会为了他妻子而拒绝和我吃饭。”
“我…”她想否认却犹豫了。
“我这人从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和你不同,什么事都往肚子里憋,这点你再清楚不过了。”
是的,她再清楚不过了。被发现与他第一次接吻的晚上,她说要她保住知恩的秘密就得让他跟去美国后毫发无伤,而这毫发无伤包含了什么,他母亲是清楚的,所以那句话脱口而出后便是他母亲随之而来的耳光,她接受的坦然,连带那些讽刺的话也一并接受,只是她并没有利用知恩的秘密,那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知恩是不在了也不让我省心啊。”
“书雯。”
“那些话是知恩让你那样对我说的?”
她不否认,埋头算是默认。
“小予,谢谢你。”江父突然的感谢让她有些愣神。
“沐仟昨天将知恩以前寄的慢递信件送了过来,谢谢你为知恩承受了这么多。”
她这才微抬头看了他母亲,竟发现眼前的人毫无以前的生气,的确如知恩所料,所以这么多年跟他耗着也算是一种苟活吧,她再理解不过了。
“我还一直以为你不愿被我们家领养是因为知元的原因,原来是知恩不同意啊,信里说知道我比较疼你,所以她一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同意领养的事,即使她不在了,也还要是江家唯一的女儿。”
“这和知恩没有关系。”这是事实,她并不想因此讨好任何人。
他母亲眉头微皱,却没说出任何狠话。
“书雯,你说几句,小予她可能有些怕你。”
“她从来就没怕过我,”他母亲看着她说的笃定,“以后我们换个相处方式,我并没有知恩想得那么脆弱。”
她没吭声,看着那毫无生气的脸,可能就靠着恨他与她过活了。
“知恩从小就笨,连爱人的方式也是用了最差的方式,也许错一开始也在我,连她在这世界存在时的喜好也不愿承认,也亏你没嫌烦,还要替知恩承受我的所有拒绝。”
“其实你从内心是接受的,要不然不会因为我说那句而恨我到现在。”她对着他母亲说了话,很长的话。
去美国前最后那通电话里,知恩对着她说了多少次对不起多少次谢谢,她不记得了,因为先天心脏病被身边同学用异样的眼光审视,甚至躲得知恩远远的,所以他母亲才不愿知恩公开出柜,将所有不如愿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这心思,她作为旁人在一边看的真切。
他母亲微皱的眉头有加深的印记,却似没有在意她方才的话,又道,“没去参加知恩的葬礼,也一直没去墓地看知恩,是一直当作她还存在这世界,顺便也让我